蘇妗捂不住那稠密的鼻血,冬天的天氣太乾燥,鼻血順著指縫流了一嘴,指印糊在臉上,愈發可憐。

正所謂好的演技能調動圍觀民眾的心情,蘇妗就是那樣斬獲別人的同情心的。

輪船靠岸那群人還是不依不饒地跟在採訪記者的時候,指指點點的語氣,估計比蘇妗被打那下還疼。

蘇妗依舊保持著那個將人護在懷裡的動作,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還要護著工作人員。

當事人都不在乎,觀眾也不好在追究,網路上的唇槍舌戰,蘇妗這幾天不怎麼敢去看。

這是個與外面隔斷的小島。

她不上微博,就看不到那些鬧心的新聞,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墨庭諶提著行李帶她走進民宿,瞟了眼那紅腫的鼻尖,嘖了聲,“你那個大牙沒事吧?”

“我大牙沒事的.”

蘇妗一本正經地回答,還呲開嘴,露出漂亮的牙齒給他看。

墨庭諶捏了捏她的腮幫子笑的志咳嗽。

辦理入住的工作人員是個眉目很慈善的老奶奶,笑眯眯地把身份證遞了過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抬眼示意,蘇妗閉上嘴往那角落裡看過去,隔著花籃,有個蹬著鱷魚皮鞋的人,仰著下巴躺在搖椅上,臉上還蓋著一本藍色書封。

“紙飛機”蘇妗遙遙地看一眼,淡淡地一笑,低聲問道:“這是奶奶的兒子嗎?”

“不是.”

奶奶笑了笑,問,“從這裡往外走,有酒店,你們怎麼不住酒店呢?”

蘇妗一愣。

這有兩個原因。

她都不能講。

其一是墨庭諶家裡的產業鏈太過強硬,在各行各業都有人認識,認出來是不小的麻煩。

其二,這是霍卓叔叔朋友的私人島,面積有半個省份那麼大,霍卓叔叔要帶生意夥伴來和他們碰頭。

“我們也換換風格,我看這裡都有商標,為什麼奶奶你這裡沒有啊?”

蘇妗對這種儀表大方,溫文爾雅的奶奶沒有任何抵抗力,總覺得年輕時一定是個漂亮,蘭心蕙質的女人。

“我先上去給霍卓打電話了,等會他來的時候你可不要再叫他叔叔了.”

墨庭諶合上手機專心提醒他。

霍卓挺不喜歡別人叫他叔叔的,霍卓沒有比他們大很多,而且他說,好像蔣日朝喜歡的那個男孩很年輕。

按照霍卓的脾氣沒有把蔣日朝喜歡的人捏死就很不錯了,他們再一口一個叔叔,只能無端挑起霍卓的怒火。

蘇妗顯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叔叔一看就是很好聽的稱呼,不理解霍卓為什麼不喜歡。

年上叫叔叔很甜啊。

總感覺會有初戀的感覺,蘇妗就站在樓下,看著他把箱子提上去。

等著霍卓和霍卓朋友的到來。

名宿的位置很偏,但是該少的裝置一樣都不少。

“就是這裡啊,是不錯.”

“奶奶好久不見了.”

很獨特的香水味從門口迅速地攏了過來,波浪卷的女人衝進來抱著奶奶就是一頓猛貼,她的額頭上還掛著個墨鏡,酷似神仙姐姐的臉,怎麼看都散發著漫不經心的優越感。

“怎麼回事啊?這制暖器是800年前的吧?霍卓哥你也太不厚道了,給奶奶用這麼爛的空調,一進屋這屋裡都是涼颼颼的.”

女人說著還縮了一下香肩,把肩膀上的披風拿下來給奶奶裹上。

搖椅上躺的人也揹著尖銳的聲音弄醒了,直接坐直身體,拿下臉上的書,板正的臉上有幾道明顯的皺紋,兩鬢的頭髮也是蒼白的。

蘇妗此刻真想扇爛自己的嘴,打眼一看,那人就是奶奶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