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樹的眼中，映著沈雲那清澈的眼眸，他能透過那層薄薄的陰翳，感受到沈雲內心的波動。
沈雲臉上的震驚之色尚未完全褪去，他的手指輕輕地在自已的臉頰上劃過，似乎在用這個簡單的動作來平復心中的疑惑與不安。
“睜…著眼睛睡著了嗎？”沈雲的語氣中，透著一絲難以置信，又帶有一絲擔憂，“我以為你是因為飢餓過度，才會出現這種異常的狀態。”
顏樹緩緩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氣，在這層冷空氣中嗅探著什麼。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飢渴的慾望，“確實好餓……”
沈雲凝望著顏樹，猶豫間，他伸出手，輕輕地橫在顏樹的眼前，“一直餓著肚子很難受的，你不需要勉強自已，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度過這個難關的。”
顏樹低眸，眸光沉靜如水。
沈雲心中不禁微微一痛。“阿樹，請相信我，好嗎。”沈雲的聲音，像是這冬日裡的一縷陽光。
“我會為你負責的，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的眼神真摯，說的話也像一個無聲的承諾。
儘管顏樹依舊未發一言，但他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在沈雲不懈的堅持與真摯的情感面前，他感到自已那層冰冷的壁壘正悄然消解。
沈雲的血液一直在散發出令他沉醉的甘甜，那股香氣放肆瀰漫，讓他再難以遏制源於心中的狂野性徵。
尖牙不經意暴露，唾液在尖牙之間相黏。
沈雲輕咬住下唇，眼中掠過隱晦的陶醉與傾慕。
顏樹微蹙起眉，獠牙帶著難以假飾的婪色，輕柔地沒入他的臂間肌膚。
皮肉之痛與心底躍動的歡愉情緒交織成矛盾的旋律，而在那令人心安的面容前，痛苦與愉悅的界限卻又變得模糊不清。
顏樹的眸光微抬，透過餘光睨他，沈雲緊抿著嘴，面色稍顯蒼白也顯有半分窘態，但精神明顯比以前能撐得住。
發現他有些許氣喘，身體也開始發顫，顏樹緩緩鬆口，幫他處理了傷口，期間他雖在看別處，而餘光始終在注意著沈雲的神態。
又開始了。
面紅耳熱，然後心跳急劇加速，撲通亂跳，吵得他耳疼，吵得他所有的思緒都為之動容，為之糅合了固有的冷冽。
沈雲這樣的反應和上次潘幫他處理手心裡的脫落的時候不同。是一種令他費解的人類的生理反應。
……除了沈雲，他…從未幫人處理過傷口，現在不禁有些好奇，是不是所有的血僕都會因此表露出這樣的姿態。
*
顏樹鬆開他的手，把臉低下去，托腮，對他的目光若有所思。
這樣的近距離，讓沈雲感到視線失焦，腦袋裡的眩暈感愈加強烈。
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是他很清楚的生理反應。
顏樹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一直保持著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姿勢。
雙方對視許久，也默了許久。
顏樹慵漠的目光輕微被眼簾覆蓋，他終於用平常的漫不經心開口：“你是不是喜歡我？就像我在學校收到別人的告白那樣？是喜歡吧，不然一開始你為什麼不願意結契也願意供給血液，我那時候認為你是在斟酌一個非常貪婪的願望，但是當你許了願望之後，我對你的看法又一次改變了……嗯？這是喜歡吧？雖然我不懂這是哪種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