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自已的母親去寵愛別的小孩。

楊家把楊媗送到宮裡,母親喜上眉梢,歡喜從心底流出來,似無窮無盡一般。剛學步的小姑娘在前面磕磕絆絆的走,他的母親在後面彎著腰,伸著雙手一直護著,生怕小姑娘摔跤,哪怕弄髒了華貴的宮裝,她也毫不在意。他所有的東西,只要楊媗喜歡,母親便讓他無條件讓出來。用小孩渴望母愛的心理威脅他,絕不允許他去父皇面前告狀……一切的一切,他通通都忍下來,順從她。

有時,他真恨,恨自已是她親生的!

楊皇后聽完太子的反問後,愣怔住。

她似陷在某種回憶裡。

痛苦、糾結、厭惡、悔恨……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可恨又可憐、可悲又可嘆。

良久,她似脫力一般虛晃了下身體。

太子手快扶了她一把。

皇后頓了幾瞬,便推開他的手,無力回道:“你走。”

太子伏地行了禮,便起身離開。

*

趙悠妘領著玉雪,東瞧瞧,西逛逛,便來到了御花園。

她正憑欄觀魚時。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皇嫂真有閒情逸致。”

偏頭。

一個身穿月白色繡雲紋窄身錦衣的男子站在身後不遠處。

身旁的玉雪虛攔了下,“您……”

卻被男子一把拎開:“滾!去那邊候著!”

玉雪膽子小得跟針眼似的,立馬滾到一邊,不作聲。

趙悠妘不確定眼前的男子是幾皇子,也不敢冒然開口。

便虛行一禮,順著男子的稱呼,擺起皇嫂架子。

以不動應萬動。

男子見她遲遲不開口。

眼神裡泛著明顯的不耐。

他倏然靠近,壓低聲音:“趙慧妘,太子那樣的,你都能矇混過關,果真好手段!

本王原打算好好見識見識咱尊貴無比的太子爺震怒後是何等風姿呢!

誰承想,他竟當起了忍者。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碰你?

不應該呀。”

趙悠妘聽得雲裡霧裡的。

只能仗著長嫂的身份拿喬:“叔嫂有別,你湊這麼近作甚?

再說,你排老幾,敢管長兄房裡事兒?”

虛晃一槍後,她回籠神思。

這個皇子肯定跟趙慧妘有關係,且還有大關係!

不等男子接話,她試探道:“區區老六,竟想看長兄長嫂的笑話?小心本宮去父皇母后那兒參你幾句。”

六皇子瞪圓雙眼,像看一個怪物一般看著她。

隨後似想到什麼,突然橫眉冷嗤道:“趙慧妘!這當了太子妃的人,果真不一樣。可你別忘了,本王手裡可是握著你的命脈,少在本王面前擺譜!”

聞言,趙悠妘倏然變臉,換上了一副乖巧討好的模樣,湊近諂笑:“六王爺,這…宮裡頭人多眼雜,我不這般行事的話,會讓人生疑的啊。您說,您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六皇子哼了一聲,拽過她的腦袋,毫不避諱的趴在她耳朵旁沉聲道:“當然、是將你奪回來啊。”

二人靠得很近。

太子自遠處走來,正瞧見這一幕。

男子幽深的眼眸裡,有巨浪在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