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做工精良,看著奢貴無比的弓出現在眼前。

只見弓身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弓把上雕刻著精緻的鳳尾紋,兩端的弓梢處似乎曾有些許裂痕,金繕其上,本是有瑕之處,因著髹金繕物,反倒獨添一股沉積的底蘊。

牛筋做弦。

這應該是一把祖傳下來的名弓。

可她見識總歸少了些。

那時,能認出錢氏住處的那把神臂弓,是因為在梅影山時,慕容玉經常向她提及,曾經還用筆描摹出來給她看過。

眼前這把弓,她真的不認識。

趙悠妘拿起弓,只覺這把紫檀木弓摸起來堅硬如鐵,拿著卻很輕盈,

她道:“臣妾孤陋寡聞,不知,這是何弓?”

太子解釋道:“此乃毓石弓。十幾年前,父皇御駕親征,便是用這把弓將北疆哈赤王射下戰馬的……父皇班師回朝後,便將這弓贈予了孤。”

有些話,他沒說出口。他的父皇自此以後,變得有些排斥騎射,對那些舞刀弄槍的武將也沒有從前倚重,漸漸地還偏寵言官……

他文武兼濟。

實際上他卻更喜歡研究武學、武藝。

對兵家名將也看著更順眼些。

但父皇卻總是勸說他,要多倚重言官,天下大定,修心為上,不得再喊打喊殺。

聞言,趙悠妘受寵若驚,道:“殿下,如此,這弓送予臣妾,怕是有些不妥吧。”

太子挑眉:“有何不妥?父皇給了孤,便是孤的了,孤想如何便如何。日後,你若是想把玩弓箭,孤便帶你來。這射圃,是孤特意打造出來供練習射藝用的,沒有孤的準允,其他任何閒雜人都不得入內。”

言罷,他從旁邊陳列架上的箭筒裡抽出一根羽箭,遞給趙悠妘:“試一試,正好讓孤瞧瞧孤的太子妃射藝是如何了得!”

趙悠妘:“……”

射圃內並無其他外人,他也信守著曾經的諾言,幫自已瞞著會武藝的秘密。

如此甚好。

趙悠妘依言接過男人手中的羽箭,拉弓搭箭,四處比劃了下,便瞧見射圃中央處那些柳枝,她不禁開口:“殿下,您是打算要跟臣妾比試射柳?”

所謂射柳,是人騎在馬上飛奔,用無羽簇箭射柳。既射斷柳枝又能手接斷柳飛馳離去者為上等,只射斷柳枝而不能接住斷柳者為中等,射不斷或射不中者為下等;上中等為勝,下等為負。

太子微微頷首,勾唇淺笑:“太子妃賞臉陪孤一起玩一場如何?”

趙悠妘自是樂意。

許久沒有玩射藝,她當然手癢。

曾經在梅影山上,她從不耍滑偷懶的一件事便是練習射藝。

她的輕功一般,武鬥也勉強,唯一讓她自豪不已的便是射技。

卸了羽箭,她道:“臣妾能與殿下比試一場,實乃榮幸至極。”

聽罷,太子饒有興致地為她牽來一匹白馬,並將裝有無羽簇箭的箭筒遞給她。

他自已則蹬上一匹紅棕色馬。

趙悠妘隨即也上了馬。

二人圍著柳枝拉開間距各自小跑了一圈後。

趙悠妘拉弓搭箭,瞅準想要射的一條柳枝。

箭射出的一瞬間,她猛地一記鞭子甩出去,騎著馬朝柳枝那處跑去。

耳邊伴著呼呼的風聲。

在柳枝落地的前一瞬,她接住了它。

太子讚許的目光投來:“不錯!果真了得,孤也算見識了,世家閨秀能練出如此技藝,想必孤的太子妃乃箇中翹楚!”

趙悠妘騎著馬,有些倨傲地回道:“從前瞞著父親、母親練習的日子倒十分難得,如今想想必是臣妾於射藝上天賦稟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