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趙悠妘硬著頭皮走上前,伸開雙手從後面緊緊抱住他的腰身,顫著聲音道:“殿下,您不要這樣,臣妾害怕極了……”

她是真的害怕。

這樣的太子,她從未見過。

她把臉貼在男子寬闊的後背,眼淚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湧出來。

頃刻間,失聲,痛哭。

淚水浸透男子衣衫,溼意傳來時。

太子身體僵硬了一瞬。

隨即,他停下動作,不再繼續打了。

轉身,他看向女子。

她的眼睛又紅又腫,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串串晶瑩順著臉頰上未乾的淚痕滾落下來,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瞧著令人心生憐憫。

太子嗤了一聲,來不及思量便道:“你在心疼他?”

話出,便後悔。

唇角一抿,他重重推開了她。

趙悠妘連忙搖頭:“殿下!臣妾是您的嫡妻,自是跟您一體!臣妾是真的害怕啊……”

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薛美人和皇后身邊的周嬤嬤以及五六個宮女、內侍朝著這邊趕來。

“安兒!”薛美人驚呼一聲。

她急急走過來,看到六皇子滿臉是血正捂著肚子蜷縮在地。

“安兒?安兒!快傳太醫!”

“諾!”

內侍轉身去喚太醫。

擁著兒子起身,她看向太子,質問道:“殿下,安兒可是你的親弟弟!他到底犯了何錯,您要將他往死裡打!”

太子看都未看地上的一對母子,自顧自地走到桌旁坐定,端起一盞涼茶,隨意抿了一口才道:“以下犯上,不該打嗎?

孤胸口這裡可還作疼的厲害……”

話未落,周嬤嬤連忙上前關心道:“殿下,老奴馬上讓人去請程太醫。”

太子微頷首。

隨後,周嬤嬤看向薛美人,話音一轉:“薛小主,安王敢打太子殿下,要老奴說呀,這教訓都是輕的了。殿下身子多金貴吶,哪能容爾等作亂。”

話語間盡是輕視。

御花園這邊動靜不小,薛美人得知後便求到未央宮,想要讓皇后出面。眾目睽睽下,他們想偏袒便也不能做得那麼明顯,誰知皇后只派周嬤嬤走這一遭。

薛美人隱忍地咬了咬牙,才沉聲道:“好一個狗仗人勢的老奴才!

分明就是殿下暴虐手足!等著瞧,本主相信言官們自有分辨!畢竟殿下做這等事兒,不是一次兩次了!

南璟國的百姓可不會擁戴一個殘暴不仁的儲君!”

聞言,太子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鐵青。

周嬤嬤也轉眼變臉,瞧了瞧身側的太子妃,老眼珠一轉,皮笑肉不笑道:“薛小主,您言重了,不過是兄弟間的打鬧罷了。

當初太子與太子妃的婚事,安王有牽涉其中,這事兒您又不是不知道。

這中意的人成了太子妃,心中難免不是滋味,衝動了些冒犯了太子,太子殿下教訓安王,也在情理中。”

“好一張搬弄是非的老嘴!”薛美人恨恨道。

懷中的六皇子拉了拉她的手,對她搖頭。

母子倆忍氣吞聲這麼多年,深知,硬碰硬,行不通。

薛美人閉了閉雙眼,深吸一口氣,便不再吱聲。

太子見母子倆識相,便打算今日先放過他們。

起身,拽起趙悠妘的手便大步離開。

臨走時,他餘光掃了一眼周嬤嬤,眼神意味深長。

……

不過半日,太子在御花園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蹟傳遍皇宮。

秋狄夜宴太子截胡六皇子婚事,被傳成了兩皇子為趙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