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靜靜地盯著某一處,右手拇指和食指不自覺地來回摩挲,繼續道:“等會你去前廳找個緣由將殿下支走,再讓人將你父親請來吧。”

一炷香後,主院內室傳來趙濼的厲聲呵斥:“錢嵐!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夫主!”

“錢氏,後院之事,你如何做主,我皆不過問。可殿下出現在梅影山,你竟不告知我,還只說是武衛兵抓人路過,你是沒腦子嗎?!”

聞言,錢氏的臉黑了又黑,“老爺!是那細作不長眼躲進了梅影庵!況且悠兒回來說人都抓著了,我哪裡能想到殿下還緊揪著不放!

周氏下山,不也是為了慧兒嘛……當初是你同意周氏永不回璟都,我這不是怕你責怪才擅作主張,想著等慧兒的事情辦妥,再悄悄送她回去……”

話未說完,便被趙濼打斷:“還有臉提為了慧兒!想想以前你時不時就領著她赴宴炫耀教養出一個處處周全的好女兒,便可笑。你這嫡母當得可真好!這臨了要成婚了,她竟然與人苟合失貞,還……否則哪裡有如今這麼多的破事……

那個孽女,本就不該回來!若是因此擋了家門運道,看如何是好!”

趙濼說完,撫了下胸口,微勾著腰走到小榻邊坐下,撿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

錢氏盯著面前的男人,每日裡點頭哈腰的恭敬模樣讓他原本頎長的身姿出現輕微駝背。

待他坐定,她的目光移至男人的臉龐,她看到了他鬢邊偶有幾簇白髮,不過面容仍舊俊朗,氣質仍舊儒雅,就如他們第一次見面那般。

恍惚了下,她清醒過來。

心裡開始冷笑,有些人但凡有好處便都是他的功勞,沒好處,便是別人的錯,他從來都認為自已不該負任何責任。

她沒了與他爭論的心思,淡淡道:“老爺說回頭話有何用,眼下看看如何辦吧,我聽從便是。”

聞言,趙濼揉了揉眉,沉思片刻,道:“先前,你派府兵上梅影山後,庵堂裡的人數幾何可有安排清點?此次是周氏一人來璟都還是有其他人跟隨著?”

錢氏聽了男人的問題,,驀然抬頭:“……這,先前我並未作此安排,誰能想到……老爺是懷疑……”

話畢,她似突然想到什麼,驚呼道:“周氏她們全部下山了!”

“為何要準允她們全部下山?!”趙濼邊說邊猛地拍了下案几。

難怪剛剛在書房,殿下一再拐彎抹角探問他有關北疆細作一事,不曾想是錢氏的自作主張讓他淌入了渾水。

錢氏急忙解釋:“是悠兒擅作主張……劉嬤嬤帶人去接應她們時才發現……回稟過來時……我想著不過是些弱女子,翻不起浪來,便也沒有再叫她們回去。”

聞言,趙濼冷冷嗤笑一聲:“婦人之見!”

“殿下如今只是懷疑,咱們得在他行動前,趕緊自查。一會兒你趕緊安排張管家去一趟別院,

再悄悄派人傳信回太子府,讓劉嬤嬤把那個孽女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