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鬱川把兵權繳了,一身輕鬆地從宮裡回來之後,瞧見的便是自家小嬌妻備好飯菜,靜坐等他用膳的溫馨場景。

聶柔對上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有一瞬間的陌生感,這個男人該死的帥氣,就是……看著不熟……

眼看著男人大步走進來,她趕忙站起來,說話的語氣都帶了幾分矜持:“郎君可要先用膳?”

周鬱川看著美人如玉的臉龐,有種想揩一把油的衝動。

不過他是剛受封的從二品徵南將軍,舉止不好太過輕佻,便忍住了。

“咳,那一道用飯吧。”周鬱川率先在飯桌旁坐下。

聶柔軟軟應了一聲“是”,在離他兩個位子遠的地方坐下了。

周鬱川一看就不樂意了,聶柔沒給他寫家書的事兒立刻被他記了起來。

“後來怎的不寫家書了?”周鬱川把剛拿起的筷子放下,板起臉道。

聶柔小心臟一抖,總不能說是嫌棄他回信太敷衍,懶得寫吧?

“郎君回信簡短,妾身猜測郎君應當很忙,便不敢再寫信叨擾……”聶柔心思急轉,編了個還算聽得過去的藉口。

周鬱川一想,倒也說得通,畢竟那些鞋襪衣裳每個月不落地給他寄,分明是滿心牽掛著他。

於是周秀才舒坦了,突然想起蒼南方才稟報的事兒,又收起了笑。

“前幾日收拾包袱細軟做什麼?”

聶柔驚得筷子都掉了,他是怎麼知道她收拾了細軟的?

家裡同她最親近的丹桂都不知道這事兒呢……

周鬱川見她發呆,不悅地皺起眉頭,正待訓斥,陡然見眼前的女子掩面落了淚珠兒。

“前些日子入宮,他們說郎君身死……”

“妾身……妾身想著不能叫郎君的遺體流落他鄉……”

“便收拾了包袱想去南疆瞧瞧……”

聶柔說著說著,竟然被自己的說辭感動得打起了嗝兒。

一旁的丹桂看得直佩服,佩服夫人這麼能扯,死馬都要給她說活了。

周鬱川多精明的一個人,想起今日她在酒樓上歡快地嗑瓜子的樣子,哪裡像是得知他死訊而悲傷?

“可本將今兒看你瞧熱鬧瞧得很高興。”周鬱川好整以暇地夾了一口醋溜肉段,看這個小女人還能編出什麼說辭來。

聶柔見他不信,眼珠子轉了轉,抿著唇不搭他的話——以不變應萬變。

不然她越描越黑,等下謊言一串接著一串,恐怕自己都不能自圓其說。

畢竟她近來在貴女圈中混得風生水起,不像是喪夫的樣子,周鬱川明兒一出門,稍微打聽打聽便知道了。

周鬱川見她不說話,頭一次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難道她真的念著他,得知他的死訊默默流淚?

畢竟今兒是大軍得勝的日子,恐怕她在外頭是強顏歡笑,不想掃了四皇子夫婦的興致吧?

這麼一想,心裡便多了幾分憐惜,衝門外揚了揚手。

兩個貌美的女子便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眉眼間帶著笑意。

聶柔呆了呆,不是吧,上輩子賀成彥從邊境帶了個方君霓回來,這輩子嫁的夫君竟然也從邊境帶美妾回來?

重活一世也逃不開被戴綠帽的命運麼?最後是不是還要像上輩子一樣慘死?

她的命……可真是太苦了……

聶柔望著兩個美人兒怔怔落下淚來,倒嚇了周鬱川一跳。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周鬱川心下微微慌亂,笨拙地用指腹給她擦著眼角的淚。

那兩個女子中有一個心思通透些,忙上前問安道:“奴婢白芷,是將軍買來給夫人防身的。”

另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