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鄧濤打來的,他告訴我說,童欣和趙然已經到了長沙,這會兒在酒店休息,等下了班,他會到公司樓下接我,然後一起去“迷鹿”酒吧。

得知這個訊息,我悵然坐在了樓梯臺階上,掏出一支菸,靜靜點燃。

“你怎麼了?”

眼看我像一隻渾身是傷的皮球,好不容易才打滿氣,然而瞬間又癟了下去,夏湘在一旁很是不解。

我搖搖頭沒說話,為今晚和童欣的見面而暗自神傷。

夏湘走過來,從我手上抽走了我的煙:“這裡是工地,不能抽菸。”

“靠,還給我!”

我正心亂如麻,夏湘這麼做無疑讓我更加煩躁,我抓住她的胳膊,把香菸奪了回來。

“不能在這裡抽菸!”夏湘憤怒的看著我,她胳膊上被我抓過的地方,白皙的面板微微泛紅。

“你他媽有病吧,在公司不能抽,在工地也不能抽,是不是為了你,老子要把煙戒了啊?”

我對夏湘一通亂吼,說完還故意狠狠抽了幾口煙,然後挑釁似的,朝夏湘吐了一個大大的菸圈。

“你才有病呢,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發什麼神經?”

夏湘氣得胸脯起伏不定,那張漂亮得讓人心碎的臉蛋,也籠罩著一層怨氣,變得有些讓人心疼。

沒錯,我大概是病了,如果失戀症是一種病的話,我可能已經病入骨髓。

其實我心裡很清醒,我現在所有的痛苦和悲傷,幾乎全部來自於童欣,她不需要出現在我眼前,不需要對我說一句話,就能左右我的心情,挑動我的情緒,讓我突然變得發狂,逮著誰都想幹上一架。

所以我恨童欣,恨她在我最美好的年華,偷走了我的心,還給我的時候,卻已經被她傷得千瘡百孔。

要怪只能怪夏湘是個倒黴的可憐鬼,偏偏在童欣回長沙這個節點上,撞上了我這隻被失戀折磨到狂躁的鬱悶鬼。

“不能抽就是不能抽,要抽你滾出去抽!”

夏湘也很倔強,趁我不注意,她再次搶走了我的煙,快速扔到地上,用她的高跟涼鞋碾得粉碎。

我的心,隨同這根菸,一起碎成了稀巴爛。

突然之間,我發現自已好可憐,心情那麼糟糕,連抽一支菸的自由都沒有。

“好,我滾!”

我自嘲般的對夏湘笑了笑,轉身朝外面走去。

“齊立,齊立…”

夏湘在後面叫我,我當做沒聽見,她追到了大門口,我依舊頭也不回,不是我不懂得見好就收,而是我心裡清楚,這場紛爭與夏湘無關,我不想把她捲入我和童欣之間的感情漩渦,更不想讓她因為我的歇斯底里而受傷。

等過了今晚,等我徹底了斷和童欣的初戀,我會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或者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再好好跟夏湘說一聲對不起,希望那時的我,不再是一隻患了神經病的見人就扎的刺蝟。

……

我換乘了兩次地鐵,趕在下班前幾分鐘回到了公司樓下,鄧濤已在路邊等待,我沒有進公司,直接坐上了鄧濤的車。

“童欣和趙然已經到酒吧了,萍姐在招呼他們。”

鄧濤像個探子似的向我報告童欣的行蹤,我裝出毫不關心的樣子,朝他要煙抽:“有煙嗎?”

“車上沒有了,我去給你買一包。”

鄧濤說完便下了車,去沿街的便利店買了一包和天下回來。

“靠,這麼好的煙,我可沒錢還你。”

“還個毛線,我請你的。”

“謝謝哈~”

我撕開和天下煙的包裝,抽出一根遞給鄧濤。

鄧濤擺擺手:“我開車就不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