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遲遲以為自己睡不著,沒想到一夜下來她睡得極為踏實。

殷子淵一夜未眠,反而是她睡著睡著就去扯人家的衣服。

次日,她起得很早。

趁宋氏她們都沒起的時候,她得趕緊找個無人的地方進空間裡扒拉出紅花油擦擦她腫如豬蹄的手。

沒曾想,她剛簡單洗漱出來,就見院外有一個人叫她。

“殷二娘子.”

宣遲遲過去推開籬笆門。

院外是一個女人,她從原主記憶裡扒拉出這人。

此人是西水村村南口的寡婦,上官喬。

她的丈夫幾年前死於一場戰亂,她無兒無女,獨自一人生活在西水村的南處,守著丈夫的墳頭。

上官喬容貌絕佳,在這十里八村裡,數她與宣遲遲的貌美出名。

雖然死了丈夫,但守孝完三年後,一直有人上門說親。

村裡有不少人勸她改嫁,但她對丈夫情根深種,便一直沒有再嫁。

“殷二娘子,你怎麼樣,身體沒受傷吧?”

“嗯?”

宣遲遲懵,一臉莫名其妙。

上官喬說:“我聽村裡人說,你與朝霞峰那夥馬匪打了照面,我心想著他們殘忍兇惡,怕你受傷了,便一早帶了金瘡藥來.”

她從籃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子,遞給宣遲遲。

盯著手裡的金瘡藥,宣遲遲有些出神。

所以一大早上的她過來,就是為了打聽她有沒有受傷,還送了個金瘡藥?不對啊,她昨晚回來挺晚的了,她們家又住的偏僻,一路回來沒碰到村裡人,上官喬聽哪個村裡人說她跟馬匪打架的事兒的?上官喬又說:“我丈夫以前在世時,我便時常備著這金瘡藥,如今這習慣戒不掉了,放在我這兒又沒用,便拿來給你,二娘子不必多心.”

宣遲遲不太想收下這瓶金瘡藥,她不想承人人情。

但上官喬動作乾脆利落,給了她金瘡藥後,轉身欲走。

躊躇幾下,宣遲遲還是叫住了她:“上官娘子.”

上官喬轉身。

“多謝上官娘子的金瘡藥,他日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上官喬不在意的一笑。

“殷二娘子以後若想進城,便到村南找我.”

說罷朝她微微點頭便離去了。

宣遲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想她丈夫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離開了那麼久,還能讓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對他念念不忘。

她把金瘡藥拿回房裡放好後,抓緊時間趕緊出去了。

昨夜一場大雨後,空氣很是溼潤。

宣遲遲很是喜歡這種新鮮的空氣,但唯一不好的是,雨後的道路太泥濘了。

她進個山,鞋底褲腳已經粘上了吃水沉重的黃泥。

唉,這具身體的素質太差了,就這麼點兒路程,讓她走得氣喘吁吁。

回去得加緊鍛鍊才行。

宣遲遲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底不停罵娘。

突然間,她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快跑,壞女人又來了!”

這附近有人?不對啊,壞女人?不是隻有殷雲箏這麼叫自己嗎?“怕什麼,來了更好,抓走了我們那麼多弟兄,咱給她點顏色瞧瞧!”

“你別衝動啊,她是人,萬一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不會的,就算發現了我們,她只會懷疑自己腦子有問題.”

宣遲遲:……她看著前方地上不斷搖擺的植物,準確的說,是何首烏長在地面的葉片。

難道是這葉子在說話?葉子成精了?但在她看過去時,那兩個聲音就消失了。

宣遲遲一時無法判斷,只好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