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繞著屍體轉了三圈,看不出有什麼貓膩。

按道理,緝捕班頭說的話,楚河不信。

下象棋爭吵打死人是有可能的。

但是爭吵雙方,加上一個勸架的,三個人一起死,那真是蹊蹺的很。

按緝捕班頭的話理解,三個人互為兇手,互為被害人。

唯一的好處就是案子已結,不用追究,緝捕班也不用耗費精力。

死的蹊蹺也就罷了,還詐屍,那就更蹊蹺了。

不過還是那就話,亂世邪崇多,喝水都能噎死人,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再說緝捕班是值夜司的中堅力量,人家說的話代表了值夜司,甚至是當今皇上的意思,那就是聖旨,容不得草民質疑。

求毛的真相。

收屍人的存在意義就是每天兩個炊餅而已。

鑽牛角尖、較真,那都是跟自己過不去。

“開整.”

“三個一起來.”

還是那幾步,按程式走沒毛病。

第一步:畫屍。

這是緝捕班送來的屍體,已經有案底了,收屍人簡略的畫畫就行。

楚河從收屍囊中拿出毛筆,拿開蒙屍布,把三個人的容貌特徵的畫了。

年紀也估算了。

兩個老頭六十歲左右,一個年輕人二十五六。

手上都有繭子,職業不詳。

第二步:正屍。

兩個老頭的頭上各開了一個大口子,是致命的鈍器傷。

年輕人的臉上蠟黃,像是內臟,肝膽這方面有病,但是沒有明顯的傷口。

看來看去,只有脖子上穿著的桃樹枝像是致命傷,楚河心裡就有點打鼓。

“能不能是被我給弄死了?”

轉念一想:“反正人死了,頂上都不追究,我也不能往自己身上攬啊,那不是有病嗎,不管他.”

楚河掏出縫屍針,穿上羊腸線,在老頭的腦門上縫了幾道大針腳。

收好了縫屍針,換豬毛刷,沾了點胭脂粉,給傷口塗平了。

再像刮大白似的,把整張臉抹了一邊,顏色勻乎了,也算是對得起死者。

等到了年輕人這邊,豬毛刷一上臉,楚河頭上的汗一下子出來了。

“壞了.”

“這傢伙臉掉色了.”

把豬毛刷染成了蠟黃色。

再一刷,整張蠟黃的臉變成了白色。

敢情這小子沒病,臉上塗抹的是用來給布料染色的黃櫨水。

楚河手就有點抖。

鎮定了那麼一會,擦擦頭上的汗,站在停屍房門口,左右張望了,幸好周圍沒人。

回來之後,楚河趕緊加快速度,手忙腳亂的把三個人收拾妥了。

蒙屍布一蓋,只要緝捕班不來複查,那就沒事。

第三步:背屍。

今日不同往日,要收三個屍身。

正常應該先背一個到亂葬崗,葬了之後,再回來背另一個。

但是楚河心慌,得趁著其他收屍人還沒起床,趕緊把屍體運出去。

所以背法也與往常不同。

楚河把外衣脫下來,掖在褲腰帶上。

把年輕屍體綁好了,搭在肩膀上,快步的跑出去,專撿著荒涼的路走。

估計沒有路人的時候,停下來,先把自己的衣服鋪在地上,然後把屍體卸下來,放在上面。

這個是出殯的規矩。

抬棺的術語叫:“不落地.”

背屍的術語叫:“不離身.”

撈陰門的買賣多著呢。

像劊子手、扎紙活、槓房,還有如同現代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