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梁山捉了許多花紅翅膀綠的鳥回來,用魚乾和雞蛋炒了搓成粉末給它們吃,蕭鶴見了又碎碎念,說:“魚乾,雞蛋,我的孩子們都沒得吃,這沒養家心的倒好,全拿去喂鳥,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魚乾和雞蛋給沈梁山用文火背烤得香香的,沈恩衣她們就跑過去鍋邊討一些來吃。
父親那般溫文爾雅,和顏悅色,他又慷慨的分給沈恩衣她們魚乾和雞蛋吃,於是,沈薰衣就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一時忘了事先同她們統一的口徑――一問三不知的話。
沈薰衣沒有心機的咋咋嘴巴說:“單單,家裡的雞全死了.”
“怎麼死的?”
沈梁山又問。
沈薰衣說:“一個是殺死的,一個是砍死的.”
沈薰衣講得那樣天真無邪和輕快。
就變成一個扎死的一個砍死的,話可愛又不明。
沈梁山聽了哈哈大笑,連一旁慪氣的蕭鶴也忍不住嘩嘩大笑起來,這完全有她說“恩衣是猴子”的韻味。
後來,沈梁山養的黃豆鳥在他精心調教下唱歌了,許許多多人前來觀看,蕭鶴看到沈薰衣,她就拉著沈恩衣情景重現的取笑:“二妹,家裡的雞全去哪了?”
“全死了.”
“怎麼死的?”
“一個是扎死的,一個是砍死的.”
蕭鶴學沈薰衣奶聲奶氣的講,一家人就咯咯吃吃的笑,聲音比黃豆鳥的歌聲還好聽呢。
沈薰衣放學回家時淘米煮飯。
“怎麼辦?恩衣,昨天的米好像放太多了,現在剩許多冷飯!”
她愁眉不展的說。
沈恩衣知道姐姐焦心被母親罵,那麼多冷飯,倒了可惜,不倒又放哪兒呢?這飯放久了會不會嗖?沈恩衣不知道姐姐,但在她未滿十八歲以前一直都是有這樣一個壞習慣――每次去舀米煮飯總擔心不夠,在舀完了母親指定的數量後還要加多半碗去。
於是,剩飯就理所應當的出來了。
“恩衣,好妹妹,我把冷飯炒了給你吃,你吃完這些飯就不用做家務了好不好?”
沈薰衣講出她的辦法。
“好”。
沈恩衣求之不得,她最怕做家務了,於是也趁機一點一點的提著條件:“姐,你炒飯的時候加一點酸進去,這樣酸酸辣辣的才好吃!”
她歡快的說。
沈薰衣一口答應,她拿著鍋鏟在廚房走來走去,一會兒,酸辣炒飯就整好並裝在盆裡成了小小的山。
“姐,那麼多,我吃不完.”
“吃不完就慢慢吃,反正不用你洗碗”。
沈薰衣說完就忙中午飯去了。
沈恩衣捧著一大盆炒飯,出了滿是煙子的廚房來到院子裡的廊曕下找個地方坐好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飯了。
院子的葡萄已在架上添了新葉,綠油油的,微風一吹,它們就跟蝴蝶一樣翩翩起舞,上下翻飛,只不過蝴蝶是眴麗的,而葡萄葉是油蟲,融盡了暖春的顏色。
此刻最忙碌的,除了父母和姐姐,沈恩衣所看到的就是院子裡從木箱中爬進爬出的蜜蜂了。
它們飛出去時腳是光的,飛回來後腳沾了一層厚厚的粉嘟嘟的東西,應該是花沬吧。
沈恩衣的湯勺在盆裡左翻翻右翻翻,每翻一下盆裡的飯就會少一塊。
她望著那些爬進爬出的小傢伙,知道它們會咬人,她只安心吃飯不用去和它們打招呼。
那是她第一次十分認真的觀察蜜蜂,她記得尤為深刻。
沈恩衣想,它們是蜜蜂了,如果是螞蟻的話,她還可以在運氣上支肋它們一下――把她正在吃的飯丟幾顆給它們,那樣它們就不用走很遠很遠的路去覓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