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叫,也沒敲,站在門外等了十分鐘又二十分鐘,估計出他也沒打算開門的意思,便才默默地走向樓道,往出口的方向一路木然走去。
還是沒地方去,難不成去站街,給陌生男子領回去過夜算了。
她想,自己在房間的冬衣裡藏了一些存款,如果他開門就好了,可惜沒有如果。
沈恩衣想了想,翻出清河的號碼,只一秒就又將手機黑掉了,想來自己無依無靠又關清河什麼事。
計算機的同學已經走了,現在她真的只有清河一個可以聯絡的朋友。
忍忍,說不定過會兒就好了,夫妻吵架正常,千萬別把朋友也牽扯進來。
好久,真的像一個世紀那樣,林以辰這才從樓梯口冒出來低聲下氣地求她回家。
她不動,他就扎馬步蹲在地上。
“老婆,我揹你回去!”
折騰夠了,兩人才一起做飯,沈恩衣這回真餓了,她上桌就吃三大碗。
林以辰說:“你幹嘛?”
她說:“增肥丫!”
林以辰說:“救命呀,老婆,你想累死我?”
她說:“把我關門外,整著了誰?”
又一次,她穿了高跟鞋想去逛街,林以辰左挑右挑她的白裙子。
她想不明白,裙子還是幾年前的裙,林以辰現在卻說見不得人。
她沒生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並且理直氣壯。
於是,她遇到清河。
清河也騎著腳踏車,一路跑得飛快,眼看兩人要面對面擦肩而過了,車子卻一下子剎了下來,穩穩地停在她旁邊。
“回來了?”
沈恩衣問。
“才去買呢!”
“開啦?”
“沒!”
“意思是順路?”
“嗯.”
“不介意就搭我一程吧.”
她的高跟鞋走得人都快廢了。
“上來.”
幾乎是每次,清河去買彩票的心情都跟歸心一樣,是利箭的速度,沈恩衣聽著風呼呼地刮過耳邊,心情愉快的想,還是會個車好。
以前,她說去學車,林以辰說:“老婆學什麼,以後老公帶你就好了.”
以前,她說要學話,林以辰說:“老婆學什麼,一,二,三,a,b,c,能聽懂,能溝通就好了.”
以前,就因為太聽了林以辰的話,以至於現在一無是處。
以前,她跟林以辰說:“我有許多的夢想,其中就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只要足夠努力,大夢想實現,小夢想也就全部跟著實現了.”
坐在清河的車上,她還想起以前她和林以辰都還很窮很窮的時候,林以辰也是這樣不厭其煩的騎著單車載她在城市的街道不知疲倦的來回穿行。
那時的她們只吃得起盒飯,但卻很開心,通常一塊瘦肉兩個人推來讓去的吃。
有時林以辰會偷偷往她袋子塞錢,等她回到自己的住處了林以辰才用簡訊告給她聽。
她交不起電話費林以辰就給他充,結果還是“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她的手機因為有了話費裝出去用,在夜市給小偷順走了。
林以辰知道後說:“沒事,老婆,剛好我也想換手機了,我們買公婆機吧!”
林以辰換上她買的鞋,大小剛好合適。
於是兩人打著“公婆機”,一路散步去路邊灘。
吃路邊灘,買路邊灘。
那時,她認為的愛情就是兩個人手牽手看車流人海。
她相信自己不是坐小車命的人。
此一時彼一時,世界總在變,人也是。
清河每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