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自己也是這麼煩人的和司機扯過,心裡就後悔不是滋味。

車開了半天一夜,天亮時就開始有人下車了。

司機問沈恩衣去哪?恩衣說不知道,就去旅遊。

“世界很大的.”

司機說:“如果你還沒有想好,就去終點站吧,我呢,做做好人,兩百塊錢搭你回來.”

沈恩衣這才去算,來程就付了五百元吶,但又警告自己,讓煩惱與金錢無關。

她問他們,附近哪裡有玩的。

他們說很多。

模稜兩可的,講了也跟沒講一樣。

挑來選去,沈恩衣還是選了一個一進省的站下了,因為她實在很不舒服,再坐就吐了。

下車一打聽,離車站還遠著,她也不想理摩托車的人,走了很久才去看站臺。

以為到了汽車站就好了,聯絡了在北京的李飄然,她舉雙手雙腳熱烈歡迎沈恩衣去,沈恩衣問票,心說北京那麼遠,如果沒票就也不去了。

歪打正著,還真的沒有馬上就走的。

獨自一人在車站轉久了,人麻木,也就坦然,既然當初選擇了出來,就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隨心而行吧!她說。

已經打算在這住下來了,在路口那鄭重其事看了一下公交牌,隨即上了6路車。

開過去,心情也就大不相同,只見過了幾個繁花似錦的大轉盤後,公車就分出林陰小路揚長而去。

最難得的是江景,而且路邊多的是已經熟透的枇杷。

中途上來許多行色匆匆的人,但到終點路線站只有沈恩衣一個。

“六塊錢車費,我坐了兩個多小時,太值了.”

她傻說道。

連司機聽了都發笑。

終點站依舊是江邊,只有一個房子,連乾淨的衛生間也都沒有。

再過到江對面的小鎮,她打算去那住一晚的,當時,她特別想為自己勇敢一次。

每當這時,她也特別想身邊有個很熟悉的人,不然坐個三輪摩托去江對面的小鎮時,也用不著瞻前顧後。

在車站,沈恩衣吃了快餐。

炒得一點都不好吃,但因為心情變了,也能吃得飽飽的。

在江邊吹風,沈恩衣想通了許多事情。

估計沒有人會像她這樣,做一天一夜的車,去一條不認識的江邊悠然自得曬起太陽。

想現實生活中苦悶的問題吧,還好江風一吹,她全都想通。

這就是人情過往,也是山水魅力。

坐回程,沈恩衣又挑了相反的風景,一路看。

接著是安定。

她認為喜歡一個地方,最保險的方法就是邊工作邊體會。

最好進一個三餐全包且有地方住的工作點,這樣就是生存能力。

如果光玩不做,既使有錢吃飯也會因為擔心長久的衣食住行而沒幸福感。

異地窮遊。

有人體會過突然就身無分文的感覺嗎?那種連公交車費都付不起,吃不了路邊灘的窮困潦倒生活?錢雖身外之物,但當真沒了,寸步難行。

沈恩衣劍眉:“你是錢的奴隸,我是錢的奴隸,幾乎人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