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江坡過去是巖頭寨,碳子的母親,沈恩衣是叫期嫂的,期嫂的孃家就在巖頭寨,因此,去期嫂的孃家要粑粑葉,去期嫂的孃家叫老舅舅,老外公外婆他們來吃婆湯酒。
這些都是碳子同沈恩衣經常做的事。
要粑粑葉的話就只削去到那兒禮貌的說一句:“親媽,親爺!”
碳子則叫:“外公,外婆!”
老舅一致,碳子叫老舅,沈恩衣也叫老舅。
許多次,拿粑粑葉都是去了臨時摘,取新鮮材料嘛。
放幹了可沒現摘的好。
每到碳子的外婆家,親媽就笑容滿面的喊:“小碳子呀,小碳子!你來了,我的小包包!”
然後歡天喜地的領她們往園中去。
包包應該是寶寶吧!寶寶,多好的鑽石呀!摘者有份,碳子家有粑粑葉,沈恩衣家也就不缺了,碧綠碧綠的葉片,沈恩衣想,採蓮的小姑娘心情也不過如此吧。
當葉根“當”,輕而脆的響一下時,粑粑葉就到手了。
如此輕而易舉就獲得的禮物總是令人喜不自勝的,歸根結底,是碳子的外婆一年四季辛苦耕種的結果,理應好好感謝。
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沈恩衣她們道一聲謝也就回了。
若是過年殺豬吃婆湯,外婆就不是送孫三條路兩道彎了。
這天,再忙,人也要隆重打扮,然後歡天喜地跟著來的,吃婆湯,吃婆湯,斬了一頭大肥豬,一家大團圓,少一個都不成。
沈恩衣到過許多地方,如果說有哪處是去了一次就想終生居住下來的地方,除了她心愛的那個男孩的家,恐怕就只有巖頭寨了。
撇去許多過往同碳子去他婆家的次數,有一回,姐姐沈薰衣帶了朋友來,那人也是巖頭寨的,她說什麼也不肯在沈恩衣家住下。
那位水靈靈的姐姐同沈薰衣是工友,她們僅兩天假,姐姐回到家,她又怎能甘心在外,天色漸晚時,父親依舊沒從外面回來。
姐姐沈薰衣思前想後說:“恩衣,你代我同她去巖頭寨走一趟吧,我去,父親有意見,你去父親準同意,因為你還小,到哪都不用做事,而我就不同了,忙裡又忙外的,更別說難得回家一趟,父親肯定不讓我走!”
於是,天經地義的,沈恩衣就同那位漂亮的姐姐去巖頭寨她家了,她的家,深深的藏在樹林深處。
沈恩衣她們在那翠綠的樹林間繞丫繞,當她以為快走到無路時,眼前視野又開闊了。
依舊是數不完的翠綠葉子,依舊是看不清的香楓林,用山重水複凝無路,枊暗花明又一春,算得上沈恩衣當晚切身的體會了。
兩人到了她家,天已經全黑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那姐姐,她也有一個如沈恩衣這般大小的妹妹。
她給她的妹妹準備了小禮物和講不完思念的話。
但因為沈恩衣陪她回家,小禮物恩衣也有份了。
至於她們姐妹咬耳朵時,沈恩衣就去她家隔壁的鄰居那隨便看了,因為沈恩衣教養,愛喊人,嘴巴甜,到哪都讓人討厭不起來。
那晚,太美好了。
沈恩衣居然住在綠葉圍繞的木房子裡,山澗流水伴一夜,風也是溫文爾雅的。
她的心呢?是那麼靜,那麼靜,就這樣,她真想一輩子就在那待著不再出來。
沈恩衣踏實地想,如果當時那裡有一位帥氣的小夥子的話,估計她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對他一見傾心了,因為她對這地方太一見鍾情,自然也就心甘情願的留下來與之相知相愛,這種行為或許自私,衝動,但那一晚那一瞬,沈恩衣就是認定,這個地方是她一生追尋,那地方,清心寡慾,而她為了能獲得住在這裡的權力,甘願留下。
她真的愛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