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黑,英王就拎著食盒到了御書房外。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的爭吵聲。

他站在院中樹下,聽著裡面的聲音,臉色漸漸冷沉了下來。

“皇上,玉灣是你的嫡公主啊,你怎可抬她下面的妾,這樣來壓她?”皇后聲嘶力竭,滿眼淚水。

皇上一臉怒色:“那個衛將軍府的妾室,能幫著製造海鹽,造福盛朝,這等豐功偉績,朕如何能不封賞她?”

他現在一心想著富國富民,海鹽一事,給了他天大的驚喜。

以後朝廷和官府賣鹽,都能填補不少國庫。

他現在才四十八歲,身強體壯,覺得自已還能做很多事情。

魏侍郎又幫他想出了開錢莊,賺錢富民的想法,讓他充滿了希望。

他覺得,自已能帶著盛朝走向繁盛,成為名垂千古,功蓋歷史諸位大帝的皇帝。

而且一旦國庫有錢了,民富軍強,就再也不怕與他國交戰。

自他登基這二十多年,邊關爭戰不斷,他又何嘗不是做夢都想贏了其他國家,吞併他國,一統大陸?

如果姜成璧不是這樣的身份,是個男兒,他定封她在朝中,做三品以上的大臣。

他又說道:“大半朝臣都在上奏章,求封賞她。”

皇后一驚:“為什麼大臣們都求封賞她?”

姜成璧還有能耐,去拉攏權臣了?

“因為她於朝於民有利,而且是大利!”皇后也忍不住罵了句:“婦人之見。”

皇后臉色一僵,狼狽不堪又自卑。

他看不起女人,也從來看不起她。

在他的眼裡,所有的一切,都比不過他的野心和欲、望。

皇上看到她這副模樣,只覺她見識短淺,又不體諒自已。

質問:“你以為這些,都是由朕決定的嗎?”

“難道不是嗎?”皇后聲音啞沉,赤紅的目光帶著恐懼和憤怒瞪著他。

這滿朝誰的生死,哪個世家的起落,這滿京所有的事,哪一件不是他一個人決定的?

從前是,現在也是。

皇上被這樣的眼神刺痛觸怒:“簡直不可理喻,你若把女兒教好,不做出這些荒唐事來,怎麼會像現在這樣?”

“朕已經高封了駙馬,她以後好好當個賢妻良母,自有她的好日子過。”

他寵五公主,是需要她為國家和親,做貢獻的。

她毫無貢獻不說,還是搶了下面臣婦的丈夫。

他雖然幫著面子上過得去,但終究覺得她丟了皇家的臉,心中失望。

皇后臉色又是一變,不甘心地問道:“如果她是楚杳生的呢?”

皇上瞳孔大張,怒視著她,臉上也多了幾分冷漠。

皇后看著他這樣,扶著御案畏懼地往後退了一步,瑟瑟發抖。

卻又不甘心地問道:“怎麼?本宮連提都不能提她了嗎?”

皇上臉上的怒意收起,但說出的話,像利刃一樣,刺痛了她的心。

“杳兒不會教出這樣的女兒。”皇上神色清冷又堅定。

即使英王跟著杳後在冷宮長大,英王也長得那麼好。

皇后嚥了咽,眼淚“譁”地湧了出來。

無論她做什麼,永遠都比不過楚杳。

她看著他,張了幾次口,又將嘴唇咬上,想說不敢說。

皇上看著她這樣子,神色緩了些:“玉灣總歸是朕的女兒,也沒人能撼動她的地位。”

“她好好過她的日子,享她的福。”

皇后一噎,眼睛又紅了幾分。

皇上眉頭一皺,眉眼間浮起些許厭惡,向她揮揮手,讓她離開。

她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