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跟著陸琛回到了陸氏祖宅。

陸琛把她帶到了一個四合院裡,看著眼前與陸氏莊園相差無二的庭院,月隱瞳孔一縮。

腦中的噩夢再次襲來,漆黑,陰暗,瘋狂。

月隱咬緊牙指甲瞬間變得尖利,轉身就想了解他的性命,卻被他一把抱進懷裡。

月隱身體一僵。

她聽到了男人蒼白無力的聲音。

陸琛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渾身隱隱顫抖。

“阿映……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

他的淚墜在她頸側,溫熱潮溼的感覺傳來。

月隱眼底詫異,她感受到了他鋪天蓋地的哀傷,抱著她就像是在抓最後的救命稻草……

月隱有瞬間的晃神,她沒想到陸琛會有如此絕望的時候。

可是以前他明明是最灑脫,最自由的人,他在她最痛苦的時候給了她希望,如今……

記憶中與他的那些往事顯現出來。

月隱分不清她現在是焦梨,還是月隱。

作為月隱,她只想復仇,而作為焦梨,她卻深陷在他們兩人之間……

月隱慢慢收回了尖銳。

罷了,再心疼他一次吧,最後一次,以曾經朋友的身份……

月隱放下手,沉默下來,許久,陸琛放開了她……

……

在陸氏祖宅住了幾天,月隱才發現這棟宅子裡氣氛沉重,到處掛滿白綢,就連陸琛也穿上了黑色的西裝,胸前插了一朵白花。

後來月隱才知道,原來是他的爺爺過世了。

她想起第一次與他見面的時候正是他的七十大壽,如今,卻是葬禮。

月隱不知道自已是什麼心情,按理說陸氏的人去世她該是開心,恨不得張燈結綵慶祝個七天七夜,可是現在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或許,是焦梨的記憶在影響她,陸敬天是對陸琛很重要的人,而且好歹也是陸升的爺爺……

月隱看著院子裡掛上白緞的梨花,雪白的花瓣簌簌落下,有些落在奇特的綠植中被綠葉憐惜的托起,有的不幸的落在鋪著鵝卵石的小道上,遭人踐踏。

真是同人不同命。

月隱莫名覺得嘲諷。

這幾天她也偷偷調查了陸氏祖宅這個地方,基本上明面上的陸氏人都集中在祖宅這個地方參加陸敬天的喪事,而暗地裡的那些勢力卻從未露過面。

她也多次探查陸琛的身體狀況,試圖找出當時令她感到不適的那縷氣息,但除了他心口那道屬於她的神力外,其他的都與常人無異……

這讓月隱越來越焦躁,她只恨不得現在就大殺特殺,把陸氏明裡暗裡的人全殺個乾淨。

誰知道每次她在這宅子裡遇見的一個又一個淌著陸氏血脈的人在她眼前晃悠,她有多壓抑,多難受!

她忍不了了,管他有什麼陰謀,哪怕同歸於盡她也要報仇雪恨!

月隱一把拉開門,因為用力過大,那兩扇梨花木門搖搖欲墜。

她踏出房門,往前廳趕,殺氣翻湧,眼瞳也變成了血紅色。

卻忽然在半路的走廊上遇見了林階,他神色焦急,一看到月隱就攔住了她,完全沒注意到月隱現在的狀況,開口就道:

“陸琛出事了!你快去勸勸他!他瘋了!他瘋了!”

林階眸中閃著水意與急躁,說著就拉著月隱往宅子外面趕。

在月隱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直接來了句:

“陸琛要脫離陸氏,陸氏背後的人說必須要他洗清一身血脈,才能離開陸氏……”

“他們把陸琛帶走了,而陸琛那個傢伙竟心甘情願跟他們走了!可他不知道,他們是要他的命去祭祖啊!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