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站後文雅替李慧心取票,安頓好一切後也沒有離開,而是買了水與一些食物,陪她坐在人來人往的候車廳等待,打算送李慧心上車坐定後再走,以免她因為不熟悉而遇到麻煩。
整個過程,李慧心都有著一種不自然的僵硬與尷尬。文雅則像是根本沒有計較之前李慧心做過的事,從包取裡出帶來的平板電腦,再教了一遍李慧心如何使用,告訴她自已已經在裡面聯上了自已的網盤,存了許多她喜歡的綜藝與電視,她可以看很久。等這些都看完之後,讓她打電話給自已,自已再給她更新。
聽到文雅以後還要持續與自已往來,繼續關照自已,李慧心更是有種於心不忍的愧疚,握上文雅的手。
“文雅,你相信我,我做的那些事是糊塗,但真的最多也只是希望你和清城有個孩子,沒有想過要害你。”
“我知道,我明白是我媽媽誇大了事情。”
九句真話摻一句假話,用數學概念來講,四捨五入,九成九,就約等於全是事實。這是柳清蘭的做事風格,文雅一早就想透,只是不想引起衝突而沒有說穿。
李慧心是有錯,但錯不至斯,她有心計謀算,但沒有惡毒到那種要吃絕戶的地步。有太多是柳清蘭故意引導,是柳清蘭希望自已看到和聽到的資訊。這也是文雅為什麼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與李慧心面對面說話的根本原因。
“媽,你放心,不管以後我和清城有沒有孩子都沒關係。以後你想什麼就說什麼,什麼時候想聯絡我就聯絡,想要什麼就直接提,不要把我當外人。”
“我不是清城的親媽,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李慧心不解。
“相識一場是緣份,婆媳一場更是,不管清城怎麼樣,有生之年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力照顧你的。”
文雅說得認真又溫柔,李慧心聽著這些話,看著文雅忽然紅了眼睛。
在被親手撫養長大的兒子所厭棄後,文雅如此的不計前嫌的關心、在乎她,導致李慧心再無法平靜。除了自我悔責,就是遺憾難過於之前,怎麼就沒有好好對待文雅。
“文雅,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起你。多好的姑娘,我怎麼之前就眼睛看不清呢。都是我糊塗,認不清人呀。”李慧心說到激動處,忍不住落下淚來。
“媽,你去洗把臉吧,我在這兒看著東西,等回來就送你去坐車。”文雅取出紙巾,微笑著遞過去。
李慧心也覺得自已現在的這樣子太過失態,會惹人側目,就點點頭,一邊抹著眼睛,一邊去了衛生間。
待李慧心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門口,文雅的微笑就漸漸消失,她抽過李慧心的手機輸入趙清城的生日解鎖,點開通話記錄迅速瀏覽,給一個號碼發去訊息。然後,刪除資訊記錄,將手機的電話卡抽出一部分,使手機再無訊號後再放回原位,若無其事地等待李慧心歸來。
李慧心是個耳根子軟的人才會被人說服操控,生出那麼多事。文雅看透了這一點,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氣憤於她淪為別人的工具算計自已,但之後想到的就是也還是要利用這一點,知道自已想知道的事情。
半小時後,文雅送李慧心坐上了車,幫她放好行李,再與列車員溝通了幾句,請他們在行程中稍加照顧李慧心,到了對應的站也麻煩提醒和協助她取行李下車。
李慧心將一切看在眼裡,又是一陣難以言表的感動,與對之前所作所為的後悔。臨文雅下車離開時,她追上去拉住文雅。
李慧心哆嗦著手,從自已的腕上拔下一隻已經磨得光滑反光的銀鐲子,紅著眼眶拉上文雅的手,替她戴上。
“這鐲子跟了我幾十年,是我奶奶傳下來的,雖然不值錢,但是我的心意,你收著。”
文雅有所猶豫,但此又明白此時不宜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