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印出來吧!”

中年男子點頭。

若是平時的話本他們還要稽核稽核,看看值不值得印出來,但是現在女子一句話,即便不值得也得印。

“行了,你忙,我走了。”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夥計不解道:“掌櫃的,這到底是哪家貴人?怎麼每次來您都如此恭敬害怕?”

真正的掌櫃高深莫測地搖頭,“你只記得若是這位貴人來,千萬伺候好就是了!”

蘭惜可不知道自已認錯人了,此刻她和蘭賀已經到了泥人攤子。

今日沒有雨,從書鋪出來寒風呼呼的吹,瞧著有暴雨的樣子,大多數人已經步履匆匆地往回趕了。

捏泥人的郝老漢攤前有一對男女,舉止親密,大概是剛成婚的小夫妻,女子看著天氣擔憂道:“多久才能捏好?這天氣看著像要下雨。”

郝老漢手上加快了動作,嘴裡安撫道:“快了快了。”

旁邊男子也柔聲道:“娘子稍等等,這位師傅捏泥人手藝最好了,定能將你我捏得栩栩如生,為夫帶了傘,定不會讓娘子溼了妝容。”

郝老漢將手上的泥人遞給兩人,果真是栩栩如生,女子笑了起來,很是滿意。

男子遞過去十五枚銅板,郝老漢彎腰道謝。

大越的物價,一個饅頭一枚銅板,一個肉包兩枚銅板,換算過來,一枚銅板大概等於現代的一塊錢。

郝老漢捏兩個泥人才十五枚銅板,賺的都是血汗錢。

“郝師傅,怎麼還不回去,等會兒該下雨了。”蘭惜走過去自來熟地坐下,眼睛瞟過長條凳子頂著的木板上各種泥人。

顏料珍貴,所以只有黏土,但是因為郝老漢手藝好,所以能輕易看出什麼是什麼。

“喲,貴人來了!”郝老漢先是驚訝地看了蘭惜一眼,出手就是十兩銀子,自然是貴人了,看到旁邊的蘭賀時他面露疑惑,隨即才解釋:

“還沒下雨呢,多擺一會兒說不定又有生意來了,能多賺幾個銀子,下雨就走了。”

他憨厚蒼老的臉上是飽經風霜的笑。

他沒說下雨了要一個人孤零零在這裡等雨停,冒雨走是萬不敢的,生病了可沒錢看病吃藥,蘭惜也沒問這個。

她問的是,“這麼大年紀了不好好在家含飴弄孫,跑出來受這罪作甚?銀子是賺不完的。”

郝老漢粗糙的臉上露出苦笑,渾濁的眼睛裡也是滿滿的痛苦和無奈。

“家裡還有一個小孫孫,不賺錢他沒得吃啊,他老子娘命不好,去打獵時送了命,只能我拉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