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深視線一瞥落他手上,攥得夠緊的了,就這手勁大有假如他不服氣就能下一秒被撂倒的氣魄。

“你怕?”陸南深眼角眉梢有了明顯的促狹。

怕……你媽媽!

這是竄進年柏宵腦子裡最直接的話,是罵人的話他記得沒錯,可怎麼就覺得士氣弱呢?末了還是壓了情緒沒將這句拿不準的髒話倒出口,其實是怕現眼。

“回去集合。”

陸南深又不眼瞎,豈能瞧不出他憋著想罵人的勁還不知道怎麼罵的焦灼?想想算了還是別招他了,據說這小子打起人來拳頭挺狠的。

“別管是海市蜃樓還是死亡谷,咱們只能往前走,來時的路走不了,強行走回頭路很容易迷失,再也出不去了。”陸南深說著,朝著他身後看了一眼。

年柏宵順勢一看,頭皮又開始發麻。

數里之外又掀起沙塵暴,天色本就暗了,那沙塵足以吞噬天際月明,別說來時不見路,就連周圍都已是看不清了。

哪怕年柏宵再沒常識也知道這一幕危險重重,尤其是在無人境。他第一反應去掏衛星電話,竟還是沒訊號,更別提車上的聯絡器了。

“你剛剛能分清方向。”年柏霄想起他剛剛說的話。

陸南深搖頭,鋪天蓋地的沙塵一起遮天蔽月的,參照物少得可憐,現在很難摸準方向。“走吧,是福是禍全憑天意。”他說了句。

兩人上了車朝著綠洲的方向去了。

以防再發生視線矇蔽的事,年柏霄用繩子連起兩輛車,就一前一後貼得很近,始終保持在視線範圍內。

身後的沙塵暴無定向,很快又朝著他們追過來,好在被吞噬之前兩輛車駛出了鹽鹼灘的盡頭,一猛子扎進了綠洲地界。

然後年柏霄就明顯感覺到像是進到另外一個世界似的,背後風沙席捲而來的鬼哭狼嚎之聲瞬間就消隱了。

很是神奇啊,年柏霄感嘆。

如果說鹽鹼灘上黑燈瞎火的話,那一進林子就更是兩眼一抹黑了。兩輛越野的遠光都開著,光束筆直往前打卻也窺不見林間深處的模樣。

越走路就越難走,林茂路窄,後來兩人停了車。下車找路的時候年柏霄看見了地上有異常的腳印,不小。

年柏霄頭皮一緊,“有大型動物,危險。”

陸南深卻置身林間像是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周遭太黑,年柏霄看不清他的眼神所以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上前剛想問,就見陸南深朝著一個方向示意了下,“走這邊。”

“為什麼?”路很窄啊大哥。

陸南深開啟車門,“你沒聽見有銅鈴聲嗎?”等上了車他恍似才反應過來,探頭看了年柏宵一眼,“忘了,你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