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特意打了一把劍,上面刻有張月的名字,他還給劍取了名字——伴月,希望他的心意能陪伴在她身邊。

程頤害羞的想,假如張月同意了,那他算不算是早戀。

他興沖沖準備好一切,提著劍回家,開門卻看到祈念摔倒在地上,痛苦掙扎。

程頤驚慌失措,“媽!媽!”

祈念很想回應自已的孩子,可是她沒有力氣,只能聽著程頤悲愴呼喊,伴隨救護車到來,她也失去了意識。

程頤跟著救護車一同到醫院,他全程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著昏迷的祈念。

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醫院的凳子時刻帶著涼意,程頤在搶救室外不敢挪動半步,大腦一片空白,汗水冷涔涔。

似乎是想到什麼,程頤打電話給程爸。

“喂?是程頤啊。”程安難得接到兒子電話還有些高興,但是電話那頭一直不說話,程安疑惑問道:“怎麼不說話?”

程頤囁嚅,終於喊出那聲稱呼。“爸。”

“誒!兒子怎麼了,跟爸說,是不是缺錢了,還是你媽又說我壞話了?她那個人就這樣,你別聽她的。”

“爸!你救救她,你救救我媽…”

電話那頭儼然帶著哭腔,哽咽聲細碎和鼻音濃重,程安心裡咯噔一聲,窒息感湧上身體,電話隨即從手中掉落,她,她怎麼能有事?明明每年都給她很多錢養身體的,為什麼…

就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大雨滂沱,溫度降得很低,程頤蹲在空蕩的手術室門口,無聲哭了一整夜,意氣風發的少年就此死去。

……

程頤請假了,張月第二天才知道,發訊息給他沒回,去舞蹈室門口他也不在,張月很在意。

連續一週張月都沒看到程頤,張月很失落,但是時間終究是向前的,競賽即將來臨,張月壓榨自已,連一絲空閒時間都沒有。

再次看到程頤是在程頤媽媽的葬禮上,張月才知道原來程頤媽媽叫祈念,念念不忘,必有祈想。

從旁人口中,她得知了祈念從小就失去父親,長大後母親因病去世,緊接著是自已突發心臟疾病,祈念,唸的是家人。

那以後程頤叫祈安,就是祈福平安,他好像一輩子都困在了母親去世的夜晚。

張月的目光始終無法從程頤身上挪開,她有些心疼這個溫柔少年。

他清雋的臉愈發瘦削,臉色蒼白如透紙,站在人群中,麻木又絕望,旁邊還有一個相似長相的人同樣表情痛苦。

她沒有去打擾,程頤也不需要人同情。

葬禮過後,程頤單獨見了張月,情竇初開時他喜歡上了眼前的人,往日的喜悅還歷歷在目,彷彿一切都是夢。

“張月,我要出國了。”

張月怔忪,她早就知道程頤會出國,但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她知道大家聲名顯赫,又有誰知道程頤的難過。

一夜之間,相依為命的母親去世,所有未來暢想崩塌,舉目無親。

他只能和不熟悉的父親離開故土,再出名是醫學博士,他過去一切都好像被抹除了。

“什麼時候出發,我送送你。”

“來不及的,不用擔心我,”程頤扯出淡淡的笑容,他遞給張月一把鑰匙。

“這是舞室的門鑰匙,我捨不得賣掉,就交給你了,以後我回國還找你。”

張月躊躇,她不是沒有感覺到程頤的心意,他社交賬號的頭像和簽名,他看著自已時笑意溫柔,其實很明顯。

但現在,一切都沒機會了。

“還有這把扇子,是我常用的,送給你,希望你不會忘記我教你的舞。”曾經提起舞蹈都笑的少年消失了,程頤平靜又悲傷。

他還是沒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