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自已究竟砸了多少下,只覺雙臂痠痛至極,幾近麻木,眼前發黑,視線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每一次揚起磚頭,都似在耗盡生命的力量,握著磚頭的手顫抖不停,彷彿脫離了身體的掌控。

我的身軀已疲憊不堪,好似下一刻就會癱軟如泥。絕望的淚水潸然而落,我拼盡最後一絲餘力,將磚頭狠狠擲向那條縫隙。

“砰”的一聲,磚頭撞擊鐵門,發出沉悶而壓抑的聲響。

我猛地抬頭,瞪大雙眸,死死盯著那條縫隙。

它!它竟真的變大了!剎那間,我心花怒放,仿若瞧見了希望的晨曦。然而,這短暫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因為我深知,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面。

我愈發奮力地砸著,磚頭紛紛碎裂,尖銳的碎片劃傷了我的手掌,鮮血汩汩流出,可我卻毫無知覺。

我的怒吼與砸擊聲在屋內交織迴盪,誓要將這牢籠徹底粉碎。每一次砸下,我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條縫隙,渴望它能再寬一些,再寬一些。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落,我幾近崩潰,但望著那逐漸變大的縫隙,我依舊咬緊牙關,揮動著早已麻木的臂膀。我猶如一隻困獸,拼盡最後一絲氣力,試圖掙脫這禁錮的枷鎖。

終於,縫隙被砸得足以容下我的身軀。

我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痛,從縫隙中艱難鑽出。這一刻,我彷彿重獲新生,貪婪地呼吸著久違的自由空氣。

然而,尚未及鬆一口氣,那群黑影的聲響在不遠處傳來,我這才驚覺自已不過是剛剛逃出牢籠。

“那女人好像跑出來了,快抓住她!”不知是誰高喊一聲,漆黑的夜瞬間被點點亮光劃破。

我發了狂般奪命狂奔,黑暗宛如一張令人窒息的巨網,月光恰似冰冷的利刃,透過樹枝的罅隙切割著夜幕。我的身影在前方倉惶逃竄,彷彿在引領著身後無盡的恐懼。

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衝去,耳畔呼嘯的風聲,猶如夜的低沉咆哮,既沉鬱又凌厲。四周的黑暗中,隱約傳來逐漸逼近的喧譁,那絕非自由的召喚,而是危機的警鐘。心知肚明,齊少陽的爪牙就在不遠處,一旦被他們擒獲,我必將再度陷入絕境。

前方隱隱現出一道微光,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疾步奔去,卻發現那竟是一條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溪流,冰冷的溪水無情地阻斷了我的去路。

身後愈發迫近的腳步聲仿若重錘,一下下敲打著我的心房,愈發清晰的呼喊聲宛如催命符咒,我的腦海瞬間空白,唯有絕望如潮水般蔓延。

我無力地回首,那些黑影已近在眼前,我退無可退,絕望與恐懼如鐵索般將我緊緊纏繞。

我狠狠閉上雙眼,決然跳進了冰冷刺骨的溪水中,妄圖在絕望中尋覓一線生機。

“撲通——”

冰冷的溪水瞬間將我吞沒,我拼命掙扎著想要遊向對岸,可體力早已耗盡,冰冷的溪水不斷湧入鼻腔和口腔,我感覺自已即將窒息。意識逐漸模糊,我彷彿看到了生命的盡頭。

就在我意識漸趨模糊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驀地闖入我的視線。

陳澤暉……

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水中,濺起的水花撲打在我的臉上,令我稍稍恢復了些許清明。我感覺自已仿若一塊沉重的巨石,不斷向水底沉去,無力掙扎,眼看就要被冰冷的溪水徹底吞噬。

他的手臂好似鋼鐵般有力,緊緊地摟住我的腰,將我從冰冷的深淵中奮力拉起,我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彷彿抓住了最後的救命浮木。

他將我的頭托出水面,我的身體顫抖不止,他的嘴唇輕輕貼上我的唇,將珍貴的空氣緩緩渡入我的口中。

我貪婪地呼吸著,意識逐漸迴歸。

我望著那張熟悉的面龐,終於無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