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微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文彥,少年的眉宇間隱約可見其兄陳文猛的英挺,然而那張稚嫩的臉龐上卻透露出一種超乎年齡的沉靜與堅定。他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語氣中透露出堅定與自信,使人難以相信這竟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文彥,你——”丁幼微微微張口,似乎被少年的言語和氣度所震撼,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陳文彥見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少年特有的羞澀與靦腆。他低聲說道:“嫂子,我想回陳家塢,那裡有我們的根,有我們的親人。我會努力學習,爭取成為一代名士,讓陳家塢的聲名遠揚。”
丁幼微聽了,心中一陣欣慰。她輕輕撫摸著陳文彥的頭,溫柔地說道:“小郎,你的志向很遠大,嫂子支援你。不過你要知道,想要入士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需要先求學於名師,精進學業;還需要結交士族友人,擴大影響力。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讓陳家塢的名聲傳揚出去。”
陳文彥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沉吟片刻,說道:“嫂子,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會請人為我們陳家三代寫傳記,突出他們的賢德與才華,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的家族。這樣,或許能為我們入士族之路增添一絲希望。”
丁幼微聽了,不禁讚歎道:“小郎果然聰明絕頂。這樣做不僅能提升家族的名聲,還能讓更多的人瞭解我們的家族文化。只要我們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實現夢想的。”
陳文彥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向丁幼微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說道:“多謝嫂子指點迷津。我一定會努力學習,不負所望。”
丁幼微看著陳文彥漸行漸漸遠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期待與驕傲。她知道,這個少年有著非凡的才華和堅定的信念,他一定會帶領陳家塢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尤精《論語》與《莊子》的徐博士,因受到謝安的賞識,名聲遠播於江左之地。其學識淵博,不僅易郡各地計程車族子弟紛紛慕名而來,就連易郡太守陸納的子侄也加入了他的門牆之下。徐博士不像那些高高在上計程車族,他對待學生一視同仁,無論出身貴賤,都願意傾囊相授。想以小郎的聰穎與悟性,必定能受他青睞,收入門下。
陳文彥點頭表示認同。他雖學識淵博,但深知自學老莊和周易之道,遠不及有名師指點來得事半功倍。對於錢塘陳氏而言,拜師交友不僅是求學之路,更是振興家族的重要步驟。然而,想到家中年邁體弱的母親,陳文彥又不免心生憂慮。
“母親年紀已高,身體每況愈下,我怎能放心獨自前往易郡求學呢?”陳文彥嘆息道。
丁幼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歉意。她清亮的眼眸瞬間蒙上了一層霧氣,聲音帶著些許悽楚:“都是我不好,留下兩個年幼的孩子,讓阿姑受累了。”她心潮起伏,眉頭緊鎖,終於下定決心道:“我定要再向叔父請求回陳家塢,若不放我回去,我寧願一死!”
陳文彥慌忙勸阻道:“嫂子萬萬不可有此衝動之舉。來時母親就曾囑咐過我,不能與丁氏起衝突,這對我們錢塘陳氏不利。嫂子,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丁幼微黯然點頭,這三年來她並非沒有嘗試過反抗,但叔父的威脅讓她不得不妥協。她深知丁氏的勢力,知道叔父的話並非空口恐嚇。因此,她只能無奈地困居在這寂寞的樓院之中。
陳文彥安慰道:“嫂子不要難過,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家裡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易郡我一定會去的,今年底或者明年初就動身。再過兩年,我一定會把嫂子接回去,我們一家人團圓。”
丁幼微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想微笑、想落淚,但擔心在小郎面前失態,便強忍住情緒。她輕聲道:“文彥稍等。”說完,匆匆起身準備回房間淨臉。這時,阿秀急匆匆地走上樓來,一臉的惶急之色。她見陳文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