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村委會里,有好幾個村民在村委會門口圍著一張大紅紙觀看。

我擠進人堆裡,看見紅紙寫的是魚塘競標招租。

六十多畝魚塘,五萬一年塘租,合同十年。

這麼算,扣除補貼給村民的田租,村委會一年淨賺三萬二。

這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當時村委會書記一個月工資也只不過兩千左右。這筆租塘的錢要是進村委會書記口袋,比他工資還要高。

這時人群中,冒出一個聲音:“魚塘都還沒挖呢!挖魚塘的費用誰出?”

“就是呀,就是……”

村民對租魚塘確實很感興趣,但都在抱怨村委會沒有挖成魚塘再租出去。

沒有人願意承擔這筆請挖掘機的費用。

村民愚蠢,不會算數。

挖魚塘挖出的淤泥,都能頂請挖掘機的費用還有賺,如果挖出稀土,偷偷拿去賣,那可就賺大錢了。

何況我們村裡的田,下面確實有稀土,只不過村民不認識稀土是什麼。

我立馬打個電話給傑哥,讓他和黑皮談談,對這個專案有沒有興趣。

傑哥聽了,非常激動,問我要了地址,說十分鐘到。

十分鐘?開飛機?

傑哥肯定也是看上了能挖出稀土這個門路。

他們雖然是黑社會,但也是以賺錢為首,有生意當然搞生意,誰願意天天打打殺殺,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我怕別人搶了這塊肥肉,立馬把招租的紅紙撕了。

“你誰呀?”

村民朝我看了一眼,怨聲問候:“你他媽的,老子還沒看完呢!”

“哦,是酒鬼羅貴的兒子,哈,這傻小子難不成也像他老子一樣,成天喝醉酒到處發酒瘋……”

輕視聲、嘲笑聲……

我冷冷一笑:“老子不是羅貴的的兒子,老子是張梅的兒子,你他媽要是再胡說八道,我打掉你們的牙齒。”

村民聽我這麼硬氣,一時震撼驚訝著。

士別三日,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羅廢狗!

就算不認識傑哥,不認識黑皮,我也不會再讓自己被人欺負了。

“你撕紅紙,就等於租了魚塘,你有錢嗎?”

這時人群中一箇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是我們村長。

村長叫羅富四十五歲左右,黑黝黝的面板,留著一個小平頭,看起來有幾分威嚴。

羅富這個人,平時有點囂霸。

我父親叫羅貴,以前羅富總是語氣傲慢說,富貴、富貴,富永遠壓貴一頭。

他說的話確實不錯,他不止壓我父親一頭。

以羅富的家資,壓我父親十頭也不為過分。

但我覺得人應該往前看,他不和有錢人比,非要和我爛如泥的父親比。

說明一個問題,羅富是一個欺軟怕硬沒大志的東西。

羅富以前除了言語打壓我一家,有時候,農田鬧旱。我們家的農田好不容易有一點水,他三更半夜回去放我家農田的水去他家的農田。

他欺負我們,我們連一個屁都不敢放,因為我父親是一個廢物。

現在羅富這種涼薄的口吻對我說話,也是看不起我的意思。

我的確是沒有錢租魚塘,但只要黑皮想搞這個專案,黑皮大把錢。

我也沒想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就看在黑皮給我一萬塊份上,向他透露這個訊息,算是小小報答。

見我沒有回答,羅富再次奚落我說:“小子,你爹的墳頭草好幾米高了,你還是回去整理你爹墳頭草吧,擱這裡湊什麼熱鬧?”

羅富話語剛落,其他看熱鬧的村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