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那孩子真是可憐,那麼小便要出來賺錢養家養弟弟,好不容易長大了,考上一個好高中,再努力努力考上一個好大學她就可以離開這裡,不用再被那吸血鬼一樣的家庭困在這裡。

誰曾想,那孩子卻在這時候得了重病,醫治無效去世。

為此,母親難過了好久,甚至好長一段時間都還唸叨那個孩子。

當聽到那丫頭去世的訊息時,他先是愣住,而後也只是略微感到可惜而已。

那丫頭跟他沒有半點牽扯,也沒有什麼額外的感情,她只是他母親收的徒弟,看那孩子可憐,對她格外關心,教她演戲,又讓她偶爾住在家裡而已。

而那丫頭於他而言頂多是他無聊時候的一個逗樂玩具。

加之那時候他大學即將畢業,周頂成也出現在他們母子的視野,他需要兼顧畢業後的工作和防備周頂成時不時的打擾。

於是沒過多久他便將這人忘了。

在見到褚語笙的第一眼,他便覺得有些熟悉,像在哪裡見過,瞬息間,他便想起了那個屬爛命的丫頭。

同意收了褚語笙除了她的確是吸引人以外,多少有些因為她跟那丫頭長得有些相似的成份在。

這兩者到底哪點佔比更重一點,他說不上來。

齊孝文說褚語笙像那丫頭,連他也覺得像,齊孝文一向心思縝密,那天他提出了某種陰謀論。

於是昨晚在包間他藉著演戲的功夫,試探了褚語笙,想看看她在聽到他提起五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的反應。

她演技好,跟他在一起時又慣會演,所以昨日他沒有透露任何便帶著她演了那出戏。

興許是他當時說的話太過火羞辱到她了,她當時的反應,眼裡的震驚加不可置信,還有被羞辱時隱忍的憤怒和委屈。

他看不出,她究竟是因為被他羞辱才會有這種反應,還是因為她被拆穿,才會有這種反應,亦或是兩者都有。

總之他已經分辨不出了。

昨日半夜,齊孝文給他打過電話,說派去南城調查的人回覆說沒有問題,醫院有存檔,那個屬爛命的丫頭真的已經病死了。

接到回覆的時候,他跟齊孝文都有些沉默,不知道是該為這個訊息感到難過還是該感到慶幸。

心不知所起的失落同樣讓他失眠了。

既然事情已經查得很清楚,沒什麼好糾結的,也沒有什麼陰謀論,只有一開始的利益交換。

除了長得有點像,這丫頭的談吐學識,以及優秀的才華,昨日在宴會上游刃有餘的陪他應酬,他怎麼也無法將她跟那個黑瘦且唯諾的丫頭聯絡在一起。

其實就算她是那個丫頭又怎麼樣呢?

周鶴汀在心裡問自已。

早高峰的路段有些擁堵,車子一停一動間,褚語笙靠在窗戶上的頭也隨之晃動,她皺眉,明顯睡得很不安穩。

周鶴汀將身體靠向她,輕輕的將她的頭掰向自已這邊,讓她的頭靠在自已肩膀上。

在車子駛過一段擁堵的路時,周鶴汀抬起手腕看看時間,衝前邊的司機道:“在前邊找一個空曠一點的路段停下。”

徐招看了一眼後視鏡道:“好的,周先生。”

褚語笙醒來時,發現自已正躺在後座上,車內開了冷氣,她身上蓋著周鶴汀的定製西裝外套。

外套上有一股獨屬於周鶴汀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沉香和些許菸草的味道。

她抱著外套短暫的懵了一下,隨後坐起身,看到車窗外不遠處正在打電話的周鶴汀。

徐招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大樹下司機大叔正蹲在地上抽菸。

待周鶴汀掛了電話,褚語笙這才下車。

“這是哪?”

怎麼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