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慣會哄人,討好人的手藝亦不差。

不然她前世也不會那麼信任她。

李妍心中冷笑。

寶珠此時也不敢再大意,仔細替她梳理髮絲,又盡心伺候她淨了面,圍在她身邊跟只小蜜蜂似的勤勞。

又一再叮囑,“小姐,奴婢燒了熱水,小姐喝完薑糖水再好好梳洗一番驅驅寒。您這病初初見好,可得仔細點,萬不能再著涼染了風寒。”

這時,金桔提了熱水過來。

寶珠眼明手快,一把奪過木桶,又開始訓斥:“瞧瞧你,白長了一身肥肉,就不會一次提兩桶水過來,你這樣來來去去的,熱會都變涼水了。”

李妍淡淡瞥了她一眼。

寶珠眼中帶著自得的光,一臉殷勤地看著她。

每每寶珠都會在李妍面前刻意貶低打壓金桔,只要金桔有一丁點的疏忽,寶珠就會把這點疏忽在李妍面前無限量的放大。

再加上寶珠處處表現的盡心盡職,細心妥貼,嘴巴又甜,處處哄著她。

久而久之,李妍對寶珠越發信任和器重起來。

李妍收回思緒,站起來進了內室,“沐浴吧。”

寶珠得意地看了金桔一眼,拎著木桶跟了進去。

金桔懶得理她,回頭又去拎了一桶熱水過來。

李妍沐浴不喜假手於人,倒了水之後,吩咐兩個小丫頭退下。

“小姐,今日我給你配了件天青色的道袍,就掛在了架子上。”

“那小姐有事喊我,我就守在外面。”

寶珠邊說邊退了出去。

往日裡,這個時候,李妍無需她們伺候,寶珠定然偷懶玩耍去了,今日卻是老老實實地守在了簾外。

金桔站在她對面,兩個人楚河漢界,各不搭理。

寶珠看著她的表情充滿鄙夷。

眼神裡彷彿在說,你再怎麼挖空心思對小姐,小姐依舊覺得我好呢!

對這種小人行徑,金桔則是面無表情。

金桔不接招,寶珠頓覺無趣。

對付這種蠢貨,實在太過容易。

寶珠收回心思,不動聲色地向內張望,隔著珠簾隱約看著李妍走到了屏風後面。

室內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片刻後,嘩嘩的水聲傳來,李妍該是在沐浴了。

一切如常。

寶珠心中暗笑,李妍這個蠢貨,果然好哄。

這麼蠢,早點去死好了。

榮華富貴她會代她享受。

寶珠又忌憚地看了金桔一眼,要不是這個死丫頭一直盯著她,她何至於等到今天。

自無意中窺見主母那個大金庫,她夜夜做夢都夢見裡那些金光閃閃的大元寶在向她招手。

寶珠咬著唇,思索著.....

金桔都懶得看她。

一刻鐘不到,李妍出來了,身上換上了一件蔥白色的道袍。

自蔡神醫亡故後,李妍就偏愛上了道袍,日常的著裝除了道袍還是道袍。

可即便就是簡單至極的道袍,穿在少女身上,也硬是穿出了幾分清雅脫塵的氣質來。

至於她那些鮮麗亮眼的衣服無不例外,都便宜了寶珠。

見李妍沒穿她選的那件天青色的道袍,寶珠眼珠子閃了閃,又連聲誇耀道,“還是小姐眼光好,這件蔥白色的小姐穿著比奴婢選的好看呢。”

李妍不置可否,越過二人,躺到了外間的搖椅上。

寶珠從小爐子上拎了紅泥小茶壺,動作熟練地泡了杯秋月茶,笑著遞上,“小姐,喝杯茶,暖暖身子,這水呀一開了我就封了爐子,眼下這水不冷不熱,正溫著,入口剛剛好。”

沐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