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春節到處掛著白幡,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死人,很多人家甚至家破人亡,無一生還。
大部分都是稍微有家底的人家,昨晚的暴亂,讓很多家庭和店鋪被搶掠,那些殺紅眼的人到處燒殺搶奪。
不少女人被強女幹,那些喪心病狂的暴徒甚至沒放過老人和孩子。
大街上哭聲一片,甚是悽慘。
街上不少穿著軍服的兵爺在不停地巡邏,所有家庭都在家中不得出門,全城禁閉。
本來過年取消五天宵禁,皇宮自是做出了與民同慶的模樣,迎接新年。
現在不光緊閉大門不許出去,還開始了巡查。
發現暴匪不報者,私藏暴匪者,私藏武器者,當暴匪同黨。
揭發鄰居家族有私藏匪徒者賞銀二十兩。
凡是抵抗不從者當場刺殺。
每戶人家幾乎被搜查四五遍。
有家人少人死傷者都登記在冊,反覆巡查。
最後核對人數,出現誤差就去抓人。
給城中百姓多有困擾,正所謂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真的抓出不少叛黨和細作,很多無辜的百姓也被強制帶走。
城內人人都從誠惶誠恐到逐漸麻木,失去親人的悲痛,家園被毀的絕望,都匯成了無盡的哀怨。
街道上有很多屍體被一車車拉走,無人認領的屍體全都推到城外的亂葬崗焚燒掉。
地上的雪和血混合的髒水形成一灘灘的小水坑,沿著道路的車轍印一點點彙整合一大片。
空氣中瀰漫的腥氣就像這京城暮氣沉沉,早就不復往日光鮮。
從天亮開始就不斷有騎馬的軍隊飛馳而過。
城外更是一片修羅場,凡是流民都被盤查,身上有武器的或是稍微有些財物的全都當場格殺。
沒有武器也沒有財物的,就被驅逐,稍微反抗當場斃命。
城內滿目瘡痍,城外屍橫遍野,大梁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努力想透過慘無人道的統治掩蓋他的危如累卵的形勢。
姜府碧波苑
大老爺果然身體開始發熱,偶爾會夢囈般地嘟囔。
皇帝派來的兩個太醫檢視了大老爺的身體,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搖搖頭。
這兩位太醫又是切脈,又是觀察面色,神情嚴肅而專注。
姜大老爺發著高燒,情況危急。
一位太醫開了藥方,口中說著些安撫姜府眾人的話,聲稱這藥定能讓大老爺逐漸好轉。
另一位太醫則在旁附和,強調只要按時服藥,便無大礙。
然而,他們心裡清楚,這藥方雖不至於立刻要了大老爺的命,卻也無法有效退燒,宮中太醫主打一個用藥溫和,不敢輕易嘗試猛藥。
崔氏在一旁不動聲色看著太醫給大老爺寫出的藥方。
待太醫交代完畢,她使了個眼色,身邊的丫鬟便會意,取來早已準備好的銀錢,用精緻的荷包裝著,恭敬地遞到太醫手中。
崔氏微笑著說道:“有勞二位太醫了,這點心意還望笑納。”兩位太醫假意推辭一番,最終還是收下了荷包。
太醫悄悄捏了捏荷包,裡面又輕又軟,裡面沒有放銀子,一定放的是銀票,二位太醫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姜府。
崔氏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吩咐丫鬟把葉神醫請過來。
不多時,葉神醫匆匆趕來。他仔細檢視了大老爺的身體,面色凝重,說道:“情況危急,不容樂觀。”
隨即轉頭叫來自已的徒弟,師徒二人一番商量後,葉神醫提筆寫了一張方子。
徒弟連忙按照方子抓藥煎藥,葉神醫則施展針灸之術,試圖先穩住大老爺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