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祖已經在自已臆想中差點笑出聲。

大爺看了看他的樣子越發恭順,笑了笑說道:“我恐怕要讓六叔祖失望了。”

六叔祖大有今天不鬧得沸沸揚揚絕不罷休的架勢,“如若你不照辦,我就告到殿前,你這樣不孝皇帝都不會原諒你,一定會重重的治你罪!”

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大夫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六叔祖。這人年紀不小,是用腦子換的歲壽嗎?

六叔祖梗著脖子,瞪圓眼睛說道:“必須聽我的裁定,放了二房三房,驅走四房。不然就是不孝。”

一個冷笑出現在大廳,在緊張的氣氛中格外清晰,大家循聲望去,只見不遠不近的地方站著一藍色錦緞衣服的女子。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衣服上一點皺褶都沒有,面無表情,只要她不發聲,很容易被人忽略。

看起來清清爽爽,乾乾淨淨,說出的話卻傲睨自若,“真是可笑,姜家的家規,是靠年齡大來定的嗎?誰年齡大誰說話管用?”

六叔祖最討厭別人說他庶出,還討厭他年紀大,看著旁邊不起眼的女人,毫不客氣道:“你是伺候誰跟前的?我怎麼沒見過你,這麼沒規矩。”

對著左右吼道:“這樣的刁奴在這裡大放厥詞,還不給我打殺了!”

大夫人實在沒眼看了,這六叔祖恐怕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人家穿的不起眼,可是頭飾還有身上刺繡都是宮裡高階女官配置。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姜府指導姜璃月宮中禮儀的朱女官。

大爺突然呵斥一聲:“放肆!這是太后跟前的朱女官。”

大爺對六叔祖的目光已然不再掩飾的厭棄,隱隱殺氣浮現,“六叔祖你逾矩了,你對宮中女官言語放肆,對皇家藐視,對太后大不敬,你難道想造反?”

這話讓六叔祖嚇得全身血液差點凝固,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這時朱女官上前一步,“我今日前來是有太后懿旨,替太后為姜小姐做主。”

眾人聽聞,皆面露敬畏之色,齊齊跪地。六叔祖此時更是面如土色,身子顫抖得如篩糠一般。

朱女官環視一週,聲音清冷:“太后聽聞姜府之事,特命我前來主持公道。姜小姐母子三人被叔伯欺侮,飽受摧殘,爾等不知悔改,還妄圖顛倒黑白、以勢壓人,實乃罪不可赦!”

說罷,目光凌厲地看向六叔祖:“你這無知老兒,仗著輩分胡作非為,我定當向太后如實稟報。你年事已高,無長輩慈愛,貪婪成性,混淆是非,指鹿為馬,肆意妄為!今日若不加以嚴懲,天理難容!”

六叔祖此時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哆哆嗦嗦地癱倒在地,語無倫次地求饒:“女官明察啊!小老也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這樣,這樣對名聲不好,還請女官寬恕。”

朱女官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姜府本應和睦相處,共興家族,卻因你等的私心雜念,搞得烏煙瘴氣。”

說完又掃了一遍眾人,“我會將今日之事的處置結果回稟太后,望姜府眾人好自為之。”

朱女官這一番嚴厲的打壓,讓眾人徹底看清現實。

姜璃月乃是太后看重之人,其母子三人所受之委屈,太后定不會坐視不管。

整個姜府一片寂靜,眾人皆被朱女官的氣勢所震懾,對姜璃月再也不敢因為她年輕有絲毫的輕視和欺侮之心。

二房三房現在就感覺架在火上烤著,面對強權自已無計可施。

他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懊悔。平日裡的囂張氣焰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二房的老爺雙腿微微顫抖,心中不斷盤算著如何才能減輕罪責,可腦袋裡卻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