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已經做好了電梯前是赫赭的心理準備。

這個女人從沒有心平氣和地跟白棋說過一句話,給過白棋一個好臉色。

好像其實是白棋寄住在她家,每天吃著她賺來的飯一樣。

一切關於情緒的形容詞變著花樣出現在她見到白棋的那一刻。

而且都是不好的形容詞。

厭惡、嫌棄、憤怒、嫉恨、嘲諷、從陰沉冷漠切換到咬牙切齒,可能就是一個轉身的時間......

那是飢餓的旅人看到一棵長滿果子的大樹,前面只趴著一隻年幼且瘦弱的老虎時,所能表現出來的來自於本能的表情和眼神。

走出電腦房,站在電梯門前笑臉盈盈的韓知潔把白棋嚇了一跳。

白棋冷冷地站在原地等著。

從六年前韓知潔逼著他籤股權轉讓,然後把他送出國外那件事沒成功,他們就已經撕破臉了。

白棋也是從那一天瞬間長大。

他們幾乎沒說過話。

而韓知潔現在竟然第一次站在三樓,還前所未有的帶著笑容。

在凌晨發生那種事之後。

“小棋,剛聽廚房說你正在吃飯,我上來......”韓知潔邊說邊想往裡走。

她想進來幹什麼?

白棋的怒氣值正慢慢拉滿。

他瞪著韓知潔,斜挎一步站在她身前,伸出食指阻止她繼續說話。

另一隻手在手機上撥了小陳律師的快捷號:“陳叔叔,幫我聯絡工程的,我要把三樓電梯門前和樓梯轉角做隔斷和門禁。防止什麼人都上來打擾我。對,是的,她在我面前。嗯,馬上!材質?當然越結實越好。馬上過來測量。我在這裡等。”

韓知潔臉上的笑容已經退得一乾二淨,她退了一步。

從尷尬到憤怒,根本沒有過度。

因為她本來就是強壓著憤怒上來的吧。

“你!”韓知潔想要發作。

“你想讓我把樓下大門也換掉?遺囑裡說得明白,所有固定產都是我的。而且我也已經都過戶了。”

韓知潔的臉色更難看了。

“噢,我還沒告訴你。律師也沒跟你說吧。”白棋面無表情:“沒錯,這是我們白家的家事。”

“我這個家的女主人,你有什麼資格私下過戶?”韓知潔眼睛裡閃過一絲癲狂。

這個訊息太打擊她了。

“你錯了。這是爺爺的房子。不是我爸的。如果是我爸的,而且前提是你們白手起家一起賺的,按照過戶可能需要你簽字。可惜,你什麼也沒做。你要清楚,每年能拿幾百萬的分紅只是因為你生了我。”

“既然知道是我生了你,你就要感恩。”韓知潔嘶吼道,她的聲音已經變了調。

估計二樓圍了一圈偷聽的吧。

“本來是啊,我一直感恩啊,你怎麼對我,我都沒怨言。”白棋的聲音越來越冷靜:“但從6年前就不是了,我知道了一些事,知道你不值得我感恩。況且,我們白家這不是正在用錢感恩嗎?如果你不要股份了,我可以繼續感恩你。並且不計前嫌,你和你新老公在我未成年時候怎麼暴打我的那些往事,我都可以不計較。注意,是跟你不計較哦。不包括別人。”

韓知潔如遭雷擊。

這個邏輯超出了她的慣性思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棋轉身要離開,背對著韓知潔沒邁步:“需要我幫你按電梯嗎?”

韓知潔一聲沒吭的從白棋身邊走過,從樓梯快速跑下去了。

這對於養尊處優的她,也是很少見了。

除了面對白棋的暴躁時刻,韓知潔在其他時候保持著極致的優雅。

白棋的手機震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