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很有效,周茴立刻就沒了揣摩官家的心思。

“啊對對對……救人,快……快上車……”他邊嚷嚷著邊連拖帶拽的把宋時往馬車裡頭塞。

不料卻被姜辛攔了下來,“你們倆別去了。”

“為什麼啊?”周茴不解地問。

“他娘和他嬸嬸怕是擔心壞了,你們先去報個信,還有……”姜辛抿了抿唇,沉著聲,道:“去找大夫。”

去找大夫……

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周茴和宋時再清楚不過,對於接下來即將面對的也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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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又一次出現在了龍策衛,這一回門口的護衛並未攔她,甚至還恭恭敬敬地把她迎了進去。

牢房裡,蕭顯正氣定神閒地喝著茶,瞧著像是恭候多時。

管莫閒就躺在他腳邊,和她早上送來時已經判若倆人,凌亂髮絲上沾粘著還未乾涸的鮮血,襤褸衣衫上有無數道清晰可見的鞭痕,皮開肉綻、觸目驚心,而這……可能還僅僅只是肉眼可見的皮外傷……

他尚還清醒著但似乎就連動彈一下都費力,只是轉了轉瞳孔,努力地朝著她看了過來,捕捉到她眼底的擔憂後,他費力地扯了扯嘴角,因為吃痛而緊皺的眉頭讓這抹笑容比哭還難看。

“就知道你沒那麼聽話。”那頭的蕭顯放下茶盞,朝著她看了過來。

“奉官家口諭,管莫閒秉公直斷、大義滅親、功過相抵,此案無論是否牽涉管存山皆與他無關……”她喉頭動了動,吞下哽咽,蹲下身試圖想要把管莫閒扶起來,卻又不知道他具體都傷在哪,不敢輕舉妄動,啞著聲詢問道:“你……還能走嗎?”

他張了張唇,氣若游絲,“恐怕……不太行……”

“沒事,我揹你。”說著,她背過身。

好在管莫閒的那雙手還算完好,饒是如此,她還是折騰了好一陣子。

也不會知道是見到她後放鬆了心神、亦或是被她給弄疼了,就在姜辛好不容易把他挪到背上時,他突然沒了意識又軟軟地滑了下去,她頓時慌了神,忙不迭地轉身檢視起他的情況……

“管莫閒……管莫閒……”她接連喚了他好幾聲,不敢拍打也不敢推搡,只能靠喊的。

然而,他始終沒有回應。

騰煜看不下去了,也顧不上事後會不會被蕭顯責怪,舉步上前幫忙。

“姐,你別緊張,他應該只是暈了而已,沒事的……”在姜辛投來的瞪視下,騰煜連忙噤了聲,小心翼翼地將管莫閒扶到了她的背上,生怕他又滑下來,只能一直用手託扶著,“我送你出去吧。”

蕭顯只是冷冷瞧著,倒也沒阻攔。

直到姜辛揹著管莫閒舉步維艱地朝著牢房外頭走去時……

“姜辛。”他忽然啟唇,不死心地問了句,“你再也不可能回來了,是嗎?”

她腳步一頓,怔怔地站了片刻,這片刻於蕭顯而言分外煎熬。

終於,熟悉的話音傳來……

“阿楹真的是賀蘭勇的女兒嗎?”她問。

蕭顯微微一愣,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問起這事,本能地解釋道:“她的身份非同尋常,我救她是因為……”

“我是問你,阿楹真的是賀蘭勇的女兒嗎?”姜辛不耐地打斷了他。

“……是。”

“你確定嗎?”

儘管姜辛背對著他,壓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他還是微微低下頭藏住了眼底的閃爍,“當然。”

她似是輕笑了聲,“蕭指揮使,你可能還不太瞭解我,小時候我爹送了我一匹小馬駒,性子烈得很,見誰踹誰,卻唯獨只跟我親近,我就喜歡這種眼裡只有我的、明目張膽的偏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