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是被“請出”衛家宅子的,請的有點生硬,但至少還算客氣,比管莫閒好一點……

他是被丟出來的,被兩個彪形大漢重重丟出了宅門,就像在丟一個大號的沙包。

伴隨著他的痛呼揚起了一地的塵土,門邊的管家揮了揮手趕走灰塵,衝著他惡狠狠的警告了幾句,隨即令人關上了門。

“小辛……”他癱坐地上,仰著頭,一臉委屈地看向一旁的姜辛,“他們欺負我!”

“活該。”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姜辛還是伸出手把他拉了起來,“誰讓你沒事去調戲小娘子的?人家這才剛守寡,合適嗎?”

“誒,你別說,小娘子還真挺漂亮的。”他一本正經地道。

“……確實活該。”姜辛驀地鬆開手。

幸虧管莫閒早有防備,緊緊扒住了她的胳膊,“這就是個客觀評價,我是正經人。”

“嗯,挺漂亮,然後呢?”她懶懶地問。

他湊到她耳畔,輕聲道:“衛家娘子果然懷孕了。”

聞言,她微微攏了攏眉端,“果然?”

他用力點頭,道:“方才衛大郎跟我說他那個弟媳懷孕了讓我好好查查,我就找機會去探了探,還真是。”

“莫非……衛梧有什麼隱疾?生不出?”她問。

“那倒沒有。”

“……那他娘子懷孕有什麼好查的?”

“雖然沒有隱疾,但你的思路是對的……”他又一次壓低了聲音,“他們倆一個月前才剛成親,可我看他娘子的狀態,絕對不止一個月了,這孩子究竟是不是衛梧的確實有待商榷。”

“你確定不止一個月?這你也看得出來?”她很難相信一個大男人能有這種技能。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族裡每回有人懷孕,都是我替我叔去送禮賀喜的,見過不少……”他話音一頓,瞥了眼身後那棟小院,“先回西林吧,邊走邊說。”

姜辛回頭看了眼,從門縫見能清晰看到有道身影閃過。

……好拙劣的監視。

相較之下,周圍那幾個相貌平平、神色自然卻始終警惕著衛宅一舉一動的攤販們,這才叫監視。

她一時間也無法斷定這些是哪一方的人,看著不像龍策衛,西林這邊又是她在負責偵查此案,莫非是刑部的人?

姜辛轉頭打量了眼管莫閒,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那幾個小販的異常。

她也沒有多話,扶著管莫閒上了馬車。

車子才剛駛出里仁巷,管莫閒就迫不及待地探出頭來,“這個衛家絕對有問題!”

“嗯。”她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我懷疑我方才已經打草驚蛇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把衛梧的妻子轉移到別處,她肚子裡的孩子搞不好也會有危險,我們得趕緊回西林,讓老東西派點人盯……”還沒等他說話,姜辛就驟然加快了車速,他連忙伸手攀住車框,嚷嚷道:“你也不必快得那麼突然啊!”

姜辛側目掃了他眼,見他穩住了身子也就沒再放慢車速,啟唇追問道:“衛梧的妻子你瞭解多少?”

“你這話說的,別人的妻子我哪會了解……”

她不耐地打斷了管莫閒,“少來這套,去衛家之前你還說什麼奪妻之恨可以作為參考,你一直都知道他妻子有問題。”

“是聽說過一些。”他思忖了會,緩緩啟唇道:“我只知道衛梧的妻子姓謝,從前都叫她謝娘子,家裡頭是賣酒的,時常拋頭露面免不了招來些閒言碎語,你要是打算查她的話,那些個風評不聽也罷,人家就是個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只是跟周茴確實走得挺近,周茴經常去他們家酒壚,也一直很照顧謝娘子,那會坊間都說謝娘子是周茴的人,動不得,至於他們倆之間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