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懷疑,不過跟衛梧的事無關。”掌教抬眸瞥了她眼,開誠佈公地道:“我只是在懷疑他來西林的目的。”
“他不是說了要為他叔叔奮發圖強嗎?”
“他說你就信?”
“可他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
掌教哼笑了聲,“能讓你看出來在撒謊他就不是管莫閒了。”
“……”說不上為什麼,姜辛總覺得是他想多了。
但掌教之後的話卻讓她意識到,是她天真了,別說是這些天的相處了就算再給她幾年她恐怕也看不透管莫閒這個人……
“你是聰明人,應該也多少看明白了些,如若鎏塔一直都是用來存放那些無關緊要的卷宗又怎會設有機關?”掌教揹著手,踱了幾步,緩緩入座,抬眸朝著她看了過來,“管莫閒曾在西林待過,直到四年前才離開,那時候鎏塔裡存放著還都是些極為保密的卷宗,案件規模以及保密程度堪比如今的……妖、畫、案。”
最後那三個字他說得格外緩慢,幾乎每一個音節都咬得很重,暗示意味再明顯不過。
姜辛不由地倒抽了口涼氣,眼眸圓睜,下意識地壓低了嗓音,“您懷疑他是為了妖畫案而來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掌教淡淡地道。
“可他一個混吃等死……”意識到失言,姜辛連忙改口,“我是說,他一個閒散宗室又怎麼會對妖畫案感興趣?”
掌教斜睨著她,“我若是知道又何必派你去接近他。”
接近?這個詞很耐人尋味啊。
姜辛因而冒出了個猜想,“您讓我守鎏塔該不會是猜到他可能會去吧?”
“那確實是馮適提議的,我只是順勢而為,本以為守株待兔並非易事,沒想到他那麼耐不住,也沒想到你們會碰上這種事。”他支著頭,揉了揉緊皺的眉心,看起來似乎很煩惱,“衛梧的事就交由你來調查吧,三日為期,即便是周茴所為,也得拿出讓刑部信服的證據。”
“我?!”她滿臉詫異。
“不然還能是誰?”掌教沒好氣地瞥了她眼,“鎏塔是你看守的、周茴是你交出去的,你不得負責到底嗎?”
“可是……”她舔了舔唇,儘量將語氣拿捏出為難氣息,“這件事很有可能跟妖畫有關。”
“確實有關。前日馬車裡發現的那幅畫不見了,你們昨夜見到的也許就是真跡。”
“……”她欲言又止,不動聲色地窺探著掌教的神情。
掌教表現得很平淡,語氣甚至像是在閒話家常,“以免節外生枝,你近來還是暫住後山吧,那裡清淨,我稍後派人把鎏塔的機關圖和當年妖畫案的卷送來,你研究下。”
當年妖畫案的卷宗姜辛已經爛熟於心,真正讓她在意的是如今重現的這兩幅。
儘管掌教沒有明說,但顯然她已經有了能夠觸碰此案的機會,雖然她也不清楚這機會為何會落到她頭上。
興奮之情讓她無暇去細究,她拼命壓抑,生怕表露出絲毫不恰當的情緒,再次啟唇時,口吻、語調都經過了一番精心拿捏,聽起來是誠惶誠恐的,“比起這些,我得先看一下衛梧的屍體。”
“你覺得龍策衛會把屍體留給我們嗎?”
“……沒有屍體要怎麼查?”
“自己想辦法,我說過,我不看過程只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