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刻痕時她就差不多猜到了,但被管莫閒這麼一問反而有些不確定了,莫非還有什麼她沒有推斷出來的發現?
“聰明!”他用力拍了拍姜辛的背以示肯定,又警惕地看了下四周,湊到她耳邊,輕聲竊語,“所以說,鎏塔有問題!”
猝不及防的力道讓姜辛踉蹌了下,她狠狠地刨了眼管莫閒,沒好氣地道:“你給我正常點,好好說話,別一驚一乍的!”
“哦。”他很聽話,恢復了正常,“我曾經見過一種墨家的機關,是在塔樓裡設定了雙層牆壁,外面那層是固定的,也就是通常我們肉眼能看到的牆壁,但實則裡面還有一層,能帶動整層樓旋轉,鎏塔應該就是這樣的設計。”
“嗯,也就是說,可能在我們昏迷的時候有人動了機關,轉變了方向,所以我們壓根就找錯了地方,昨晚去的那片林子與我們先前在窗邊看到的並不是同一處……”這個推斷跟姜辛幾乎一致,也是目前聽起來最合理的,但從行為邏輯上而言卻很不合理,“可是為什麼呢?搞那麼複雜是為什麼?”
“為了讓我們以為自己目睹了周茴殺衛梧的全過程,換言之,那時候衛梧並沒有死,他是之後被殺的,而我多半也是兇手計劃中的一環,他需要人證去嫁禍周茴。”
“一個如此縝密的兇手……”姜辛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那些方才被她擼下來的牆磚,“會留下這麼明顯的一個漏洞嗎?”
“所以說是‘我’不是‘我們’,我不會功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如果昨晚被困在鎏塔裡的就只有我,那劇情就應該是……我在視窗見到那一幕,然後被迷暈,醒來之後正常人都會跑到窗邊再確認一下,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看到,我會懷疑自己剛才可能是看錯了,這麼做應該是這中間可能還存有一些不確定因素,兇手需要充足的時間,再然後,藥效還沒完全褪去加上又折騰了一整晚,我就只能在鎏塔裡將就著睡了,就算我不睡大不了就再迷暈我一次,總之等我再次醒來鎏塔又被轉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屆時差不多天也亮了,最初發現衛梧屍體的可能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兇手那就必然是周茴。”他抬了抬眸,看向姜辛,“你和那團濃霧一樣,都是兇手未曾預料到的意外。”
“懂了,兇手根本沒有想到會有破門而出這個環節,所以毫無準備,這些牆磚可能都是臨時在哪拿的,目的也不過就是儘可能拖延被看穿的時間。”
“嗯。”管莫閒點了點頭,“你昨晚住的那棟木屋裡頭堆著不少建築材料,應該是之前修繕鎏塔時剩下的,我比對了下牆磚,確實就是從那裡拿的。”
她眉頭緊蹙,有些懊惱地道:“所以如果我昨晚回屋睡的話,也許就能跟兇手撞個正著了。”
“很有可能。”他話鋒一轉,“但更大的可能是,你會百口莫辯。兇手或許只是要人替罪,未必得是周茴,也可以是你。”
“所以……”姜辛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你昨晚非得讓我去你屋裡睡,是怕我會被嫁禍?”
“一半一半吧,我也怕自己被嫁禍。”
“你就一點也不懷疑我嗎?說不定我趁你睡著出去過呢?”她問。
他微微歪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你怎麼確定我睡著了呢?”
“……”所以他其實是在裝睡?
至少在昨晚,他對她還是抱有懷疑的,為彼此做不在場證明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看著她?
姜辛忽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也終於明白了掌教對他為何會抱有那麼強的警惕心,這個人如若當真為妖畫而來,那對她來說絕非好事。
“不過這一切也僅僅只是我猜測。”管莫閒若無其事地扯開了話題,看向她,詢問道:“要不要去找找看機關?”
她也沒太刨根究底,順勢道:“沒必要那麼麻煩,掌教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