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一旦落入他們手中,想必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逃了,躲進了暗室裡。”
這個說法倒是和當時姜辛做出的痕跡鑑定吻合,聽起來並無漏洞,但有件事管莫閒還是想不明白。
“為何要躲進暗室裡?你明明有機會逃走的。”管莫閒問。
“我妹妹還在那兒,況且……”他看向姜辛,目光深邃,“我想見她。”
管莫閒又一次舉步擋住了他的視線,“你對賀蘭楹瞭解多少?”
韓學理目光一緊,深看了管莫閒一眼,就好像他問了個很關鍵的問題,半晌後才沉著聲道:“這女人不簡單。”
“……有多不簡單?”管莫閒耐著性子問。
“第一眼見到阿楹我就覺得她不單純,奈何嬌嬌護著她,我也沒法子……”說著,他轉頭瞥了眼姜辛,“她以前蠢,見誰都覺得是好人。”
“……”有事說事,怎麼還捎帶著罵她的?
“我懷疑這一切都是阿楹與人裡應外合計劃好的,先是嬌嬌被北晉人抓走,緊跟著我和我的族人被剿滅,再然後安葉他們的部族也都被削弱,他們幾乎清除了嬌嬌所有的勢力,而她則趁此機會討好賀蘭大人夫婦成為了他們的養女,就此取而代之。”
管莫閒微微蹙眉,問:“那她為何不乾脆殺了嬌嬌?”
“因為嬌嬌失憶了,這應該是他們計劃之外的事,但也算是意外之喜,反正賀蘭嬌嬌遲早是要死的倒不如死得更有價值些。”
“你是說……”管莫閒猜到了他的意思,或者說在確定了姜辛身份的時候他就有了同樣的推論,只是這對於她來說有些殘忍,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韓學理替他說了,“嗯,如果阿楹才是真正的姜辛,是不是一切就說得過去了?你們的東宮想坐穩儲君之位,可當時王懷石剛死,妖畫案餘溫未散,那些士大夫們就如同一盤散沙,他們需要一個人來充當精神領袖的角色重新聚沙成塔,那個人身上若是流淌著王懷石的血脈就再好不過了,於是乎姜辛進入了他們的視野,可她和蕭顯都不傻,他們太清楚此事兇險,但這也是替父報仇的唯一機會,這時候出現了個和姜辛年齡相仿又剛巧失憶的女孩,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嗎?當時的嬌嬌就如同一張白紙,任由他們隨意塗抹、捏造她的記憶,從此她便成了姜辛,無論是大仇得報抑或是東窗事發她都難逃一死,而真正的姜辛仗著賀蘭勇養女的身份不僅能夠全身而退、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聽起來確實很合理,但管莫閒還是下意識地駁斥,“他們怎麼確定她會失憶多久,整整十年,萬一她中途恢復記憶了呢?”
“那就殺了。”韓學理面無表情地繼續道:“反正他們從未打算過要留她一命,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殺。她被帶來了臨梁,身邊沒有任何可以信賴的人,即便是恢復記憶了又如何,她有法子把訊息傳遞出去嗎?一旦蕭顯察覺出端倪恐怕就是她的死期了。”
管莫閒深知他所說的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只是怕姜辛接受不了,他轉頭看向她,卻見她面色平靜,瞬間,他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有證據是嗎?”他問,用的是“你們”。
很顯然,韓學理定是早就將這番推論告知姜辛了,而她顯然也認同這個說法。
她向來理智,能認同必然是有證據的。
果不其然,姜辛點了點頭,道:“如果周尚書是阿楹殺的,那其他幾樁妖畫重現案很有可能也都跟她脫不了關係,雖然她一把火燒了自己在西林的住處,想必也順勢焚燬了絕大部分證據,可這麼多條人命絕非她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必然還有其他人在幫她,我有名冊,審一審就知道了。”
管莫閒愕然地看著她,“你哪來的名冊?!”
“他們不傻,知道此事兇險很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