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未必是為她而來的,可是……萬一呢?萬一蕭冠還存著幾分良心設法救她了呢?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難免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她也不例外。
直到,賀蘭嬌嬌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立在牢房外,居高臨下地冷覷著她。
她笑容一僵,怔了片刻,緩緩回神,“郡主?”
大概是太久沒說話了,她的聲音就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分外粗糲。
“有什麼問題嗎?我爹帶著麾下一眾部族以及北部六州歸降,封我一個郡主也不過分啊,哦,差點忘了……”嬌嬌緩緩抬眸,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在你的計劃裡,這個郡主應該屬於你才是。”
“……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她雙拳緊握,憤憤地瞪著賀蘭嬌嬌,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般。
“當然不是。”賀蘭嬌嬌抬了抬手,阿楹這才發現她身旁還候著個熟人,是騰煜,他捧著一堆卷宗,微微低著頭,見賀蘭嬌嬌示意這才走上前。
賀蘭嬌嬌將那些卷宗一卷一卷從柵欄間隙中扔了進來,姿態漫不經心的,見她茫然不解這才啟唇道:“這些都是當年妖畫案的卷宗,其中還有一些是我這些年經過調查後另行整理的。你爹並不冤枉,當初他為了堅持他所謂的禮法正道的的確確殺了數位朝臣,每一條人命背後都有著比你們家更為慘烈的家破人亡,他死的不冤,便是再砍十次頭都難贖其罪……”
“你胡說!”阿楹嘶吼著打斷了她。
她溢位輕笑,“知道你不信,這不是給你把相關卷宗都帶來了嘛。”
“這些卷宗還不都是你們書寫的!”
“嗯,你要這麼說也無所謂,不願相信那就不信吧,繼續活在你爹是冤枉的美夢裡,反正你也殺不了鄭妃報不了仇了。只不過,有件事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她歪過頭,好笑地打量著阿楹,“你到底為什麼會有那麼深的執念呢?難不成就因為你爹死得早嗎?因為死得早,沒看到未來,你就幻想著若是沒有妖畫案說不定以後你和你娘能登堂入室,你就是首輔千金了?”
“……”她默不作聲,牙齒緊緊叩咬著下唇,就連唇瓣已經滲出血來了都未曾察覺,惱羞成怒的模樣足以證明嬌嬌猜對了。
見狀,賀蘭嬌嬌嗤笑了下,伸出手,狠狠擒住她的下顎,逼迫她抬起頭直視自己,“不後悔嗎?就為了這黃粱一夢,搭上了一生。”
“……”她仍舊沉默著。
“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當初在龍原縣你會跟蕭顯離開嗎?他可是到底都想著要護你周全啊。”
“……賀蘭嬌嬌!你給我去死!去死啊!!!”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阿楹就像瘋了一般憤然起身,朝著她撲了過來,奈何有牢房阻擋,只能從柵欄間隙伸出手徒勞無功的抓撓著,可惜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沾到……
她僅僅只是往後退了一步,噙著笑,默默欣賞著眼前這一幕。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許久後,她力竭了,頹然地滑倒在地上,“你們在宴席上演的那一出不就是為了讓我當眾難堪嗎?這不夠你洩憤的嗎?為何……為何還要特意來跟我說這些……”
“別想太多了,誰有空特意為你排一齣戲,官家自有他的謀劃、而我只想拿回屬於的一切,沒有任何一個人關心當年的妖畫案,他們甚至不想提及,謀劃這一出只是為了給你冠上個罪名罷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反正我都是要死的,因何而死重要嗎……”一陣喑啞詭異的笑聲自她喉間溢位。
“放心,你不會死,官家說了,你罪不至死,就這麼關著吧。”
她驀然抬眸,臉上寫滿了驚恐,“不……我不要,我求求你……嬌嬌,我求求你,看在你我曾經相識一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