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何以弄出這些東西來吵鬧,那內務府總管卻只說。
“奴才近日總看陛下神情寂寞,是以便想弄些活物,來博陛下一笑”
我看著他,只道:“難為你有心,你叫什麼?”
“奴才拜怡軒,從前也是曹公公手下的小太監”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也好吧,曹歡不在朕身邊,一時也沒個稱心的人,你便在此填了曹歡的空吧,往後你出宮若能與他搭上話,只管告訴他,朕如今只盼著他安享晚年,叫他不要再掛心從前的事”
拜怡軒俯身而下,只道:“謝主隆恩”
此刻到了子夜時分,太極殿四處的門窗都已壓閉。
我畫畫畫的認真,正畫到焦鴻銘那雙鳳眼時,桌上的燭火卻被風吹的動了一下。
燭火一晃,我手便不穩,好好的一雙鳳眼,竟被我畫成了老鼠眼兒。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只抬眼向著房樑上看去。
一看之下,果不其然。
太極殿雕樑畫棟的那個雕樑之上,正有一縷青絲垂下。
仵星星吊在房頂上,滿臉寫著不耐煩三個字。
她見我看見她了,便一個蠍子擺尾從房樑上翻了下來
盲眼還是那雙盲眼,美人還是那個美人,就連冷淡的口吻,也一如往常。
“你好清閒”
我挑眉笑了一聲,心中生出一點得見舊友的歡愉。
“你來的時辰好,若早來一半刻,我便是不清閒的,若在晚來一半刻,我便已經就寢了”
仵星星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她夜半闖宮,自然不是來找我閒聊的,然而就在我要開口問她來找我做什麼時,仵星星卻先一步開了口。
“你和從前,不一樣了”
我起身,親手拉了一把椅子,安頓這個小瞎子坐下。
“哪裡不一樣了?”
“你方才笑的,有些像焦鴻銘”
我不解,委身靠在書案上,抱臂看著她。
“你又看不見,卻如何知道我同他笑的像?”
仵星星坐在椅子上,聞言,竟也難得的淺笑了一下。
“我刺殺過他太多次,他每次察覺到我的動靜後,便會低低笑一聲,而後,他或是點評兩句我的身法,或是品鑑兩句我的迷香,他說話時的語氣生態,同現在的你,倒是別無二致”
“原來如此......”
我笑著點了點頭,又伸手摸了摸仵星星的發頂。
“像也無妨,只是你三更半夜來找我,難道只是為了同我閒話?”
仵星星頓了頓,漸漸垂下了眸子。
“我不能幫你養那個孩子了”
我聞言皺了眉頭,立刻上手捏了一把她的脈門,仵星星卻急匆匆甩開我,只說:“我沒病”
我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她略有為難的臉色。
“我就不問你為何不能養他了,而今我在宮中,身邊也沒什麼殺禍,你且將孩子送回來吧,若再有禍事,他在我眼皮底下,我也好護住他”
仵星星低著頭,輕聲道:“知道了”
我看她這副不乾脆的模樣,心中不免好奇起來,從前的仵星星,是難得的殺伐決斷,如今卻為何會這般猶疑呢?
“你可是......欠了旁人什麼?人情?銀子?若是......”
仵星星搖搖頭:“既然一拍兩散,你也不必相問”
我叫這話噎住,眼睜睜看著她轉身就走,卻又在下一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你這個性子怎麼就這麼倔強?我何時同你說過一拍兩散的話呢?便是沒了靈山,你我之間難道稱不上一句患難之交?當年尉遲嘉沛給了我兩塊點心,我尚能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