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堆好,程希躺倒在旁邊,任由雪花覆蓋在身上,冷意透過衣服滲入身體也沒動。

白意站在一旁,想勸卻說不出來。

如果是她,被複銳他們困在這裡,見到的人除了他們,不是傭人就是保鏢,會壓抑痛苦,但也願意。

她愛復銳,孟夏不是她。

有時候她會覺得,孟夏很像程希。

但復銳又不是會因為一個女人性格像程希,而去佔有,他並不會是找替身的人。

孟夏就是程希嗎?

可是程希還在昏迷,在國內。

雪還在落,雪人旁的兩人都沒撐傘,一躺一站。

地上的人快要被白雪覆蓋,再看不見。

站著的女人轉身走向遠遠候著的保鏢,從他們手中接過傘,又往回走。

這是沈以述下車看到的畫面。

他走過去蹲下,伸手撥開地上之人臉上的白雪,嗓音清冷:“會著涼。”

程希坐起身,身上的雪掉落在兩邊。

積攢的情緒在看到他的瞬間湧上心頭。

她眼睛溼潤,艱難的輕扯嘴角,想哭想說話,又很難開口。

“你找到年悅了嗎?”程希雙手懷抱沈以述脖子,臉埋在他肩頸,聲音哽咽:“沈以述,幫幫我。”

變成孟夏,被支配著來救傅斯言,被權止和復銳困在這裡,她也會恐懼,會崩潰,會瘋。

沈以述輕拍她後背,安撫道:“需要現在的身體死亡。”

他不會想到沉睡的只有程希的身體,而靈魂被放置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

沒能更早一點找到年悅,找到被複銳他們困在這裡的她。

他回抱她,“對不起,要回到你的世界去嗎?”

方法一直都不難,對戒同時接觸海水,她就可以回去。

如果早一點知道,她想回去的時候就離開這個世界,就不會經歷這麼多。

在程希鬆開沈以述的時候,許厭上前,將手槍子彈上膛遞出,“零會在。”

回到身體睜開眼,看到的會是零,她不用擔心害怕。

沈以述先一步抓住槍,皺眉。讓身體死亡可以有很多種方法,不應該選擇可能會痛苦的。

許厭沒等他開口,“她等不了。”一秒都等不了。

如果沒有復銳和權止關著兩個月,程希是會考慮要怎麼“死”,還會笑著說要死得好看一點。

現在的她,只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身體。

有時候,痛才不會麻木。

程希接過槍笑了,淚水從眼眶流出,滑過臉頰滴落,明媚如豔陽。

許厭別太懂她,沈以述再晚點來她都要瘋了。

天天面對兩個瘋子,跑又跑不掉,死又不敢死,活又活得麻木。

如果是年悅跟她說這個方法,她都不敢信。

她賭年悅不會騙沈以述。

愛不愛很分明,看年悅對沈以述和復銳就知道。

年悅對沈以述這個兒子,愛得不多,但也有點。

程希選擇相信沈以述。

但是對自已開槍,她有點下不了手。

程希猶豫了一下把槍遞回去,“我下不了手,你幫我吧?”

許厭接過,看沈以述求證。

他擔心程希真的會死,而不是回到自已的身體。

也是下不了手,即便是為了程希靈魂回到身體,這一槍也是在“殺死她”。

沈以述看著程希,說:“相信我。”

這句話出來,三輛車開來停下,權止和復銳從車上下來。

程希看到他們都應激,就在許厭的手槍口對準心臟,扣動扳機。

巨大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