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尊重程希心意,要讓她離開的情況,復銳和南玄、傅斯言……四人,最終也沒能留下她。

兩個世界的距離,他們跨越不了。

程希走後一個月,復銳綁了沈以述,才把年悅逼出來。

她就這麼慢悠悠一步步走來,目光精準落在沈以述身上,自始至終不曾看另一個兒子一眼。

復銳的槍口從年悅進來,就從沈以述眉心移開對準她。

“復銳,如果你媽媽受……”

“會怎麼樣?要殺了我?”

復榆景呵斥被打斷,復銳看了眼緊隨其後來的南宴之幾人,“憑什麼沒有這個女人我就失去活著的資格,我不是你證明困住她、愛她的工具。”

“我還是胚胎的時候,你就該任由這個女人殺死我,讓我活到今天,有什麼後果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要怎麼活著,為了誰而存在,該由我自已說了算。”

年悅仰頭看了看天空,密密麻麻的雪花飄落。

今年的最後一場大雪了。

“你殺得死我嗎?”年悅往前兩步湊近那槍口,悠悠開口:“殺死我和沈以述吧,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而她,即便想重新回這個世界也回不來。”

她才終於正視復銳,就這麼當著父子倆的面,毫不掩飾她的厭惡,“真是和你父親一樣卑劣。”

不擇手段,不顧對方的意願。

程希的離開他不就是最大原因之一?

“我要見她。”

她的話復銳不曾有一絲動容,也不會感到心痛。

早就不會了。

母愛感情這種東西,或許會出現在任何在她對沈以述,在其他母親對孩子,絕不會是她對他。

他也不是很需要。

他其實無所謂最後自已和這個女人誰死。

從復榆景他們找不到這個女人開始,他就很清楚,如果她想消失,不會有人找得到。

同樣,她說的話,他也不得不相信。

如果她死了,他這輩子都沒可能再見到程希。

人有了感情,就窩囊得不行,怕失去,怕難再見。

復銳扣在扳機的手指收回:“或者,將我送到她存在的世界。”

年悅:“看心情。”

話落,復銳手中的槍脫手,跪在地上。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所有驕傲和自尊埋在膝下的積雪,碾碎封霜。

年悅往別墅裡走,並不離開,似乎真的打算看著他跪到她滿意。

她拿著杯熱水站在落地窗往外看,系統對她這個態度已經習慣。

「你真要把他送現實世界?兩個世界都玩炸,主系統沒忙完就得回來找你,到時候你就老實了。」

提到那個男人,年悅有一瞬間的慌,隨即便不以為意回道:“我不喜歡他拿槍指著我,沒想答應他的請求。”

「如果是你和沈煜兒子?」

“考慮考慮。”

兩人悠閒討論著。

跪在別墅門口復銳的低垂著頭,滿頭白雪,黑色大衣落滿雪花,黑白鮮明對比顯得斑駁。

他一動不動,耳朵和雙手凍的通紅,像坐落於雪地的雕塑。

白意站在一旁,沒有為他,也沒有給自已撐傘,同樣滿身白雪。

年悅不喜歡生下的孩子拿槍指著自已,她說的“看心情”,也是要看復銳淋雪跪到她滿意。

這一點,白意能明白。

但她覺得,即便這樣復銳也見不到程希。

為了一點希望,他甘願。

而她,也甘願陪著他。

沈以述站定在兩人面前,“你這樣沒意義。”

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