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靳寧遠的敘說,顧心玫沉默了下來。

“拉羅灃下水,我能做到,卻要耗費更多的心力,你空口讓我幫忙,我並不是慈善家。”靳寧遠直截了當地說,盯著她的眼睛。

顧心玫的身子彷彿在微微發抖。

她明白他眼神的含意。

她知道,自已需要犧牲什麼……

靳寧遠笑了笑,“跟我結婚後,你就不是‘外人’了,你是我的妻子,你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當然會給他報仇。”

顧心玫嬌臉泛紅,氣咻咻地回了一句:“但你這樣,是在要挾我,你的這種手段真可恥,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我不想做正人君子,只想做你的男人。”靳寧遠突然起身,閃電般來到她面前,從近在咫尺的距離壓迫向她,語氣到結尾的字音時,變得曖昧而深情……

在深情之中,更透著說不出的霸道。

顧心玫閉上眼,並沒有迴避。

“心玫,嫁給我,我會讓你過得很好,很幸福,我會一直保護你,你為什麼不願意?”他輕輕一字字問著。

“別騙我了。”顧心玫淒冷地笑,“男人啊,就會耍嘴哄女人,你才見過我幾面,為什麼要對我好?結婚對我是很莊重的事,對你這種人來說,想必不過是個遊戲,你興致來了,想玩玩,可是我,玩不起……”

靳寧遠的嘴邊,不易覺察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掠過一抹黯色。

她,終究不記得當年的事。

從始至終,終究只是他一個人的記憶。

但那又怎樣呢?既然重逢了,那就是註定的緣分,他不允許她逃脫。

當再次見到她,他才發現,從學校時期到現在,自已的審美觀就沒變過……

連她翻白眼與生氣的小眼神和右耳下脖頸處的那粒小痣,他都覺得可愛得不行。

現在人變得成熟了,好像愛也變得深沉了,卻又不乏初戀時的悸動,當初是顆小芽,如今這顆小芽在他心底正以光速在成長,長成參天大樹竟是指日可待。

對顧心玫的質問,他懶得解釋什麼,只問了一句話:

“所以,你是想拒絕麼?”

顧心玫猝然轉過身去,掩飾了自已掙扎的表情。

“你真的能做到整垮羅灃?甚至讓他為我哥哥償命?”

“能。”

他回答得乾脆而果決。

“只要你答應了,我對羅灃全力出擊,保證不出三個月,就送他上斷頭臺。”靳寧遠的語意中透出強大的狠戾與自信,也有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顧心玫的雙肩再次抖動,卻沒繼續說話。

室內的沉寂持續了近一分鐘。

“我不會強迫你,你願意的話,就來找我,我住在隔壁的房間。”

靳寧遠說完放下已喝乾了的酒杯,走向門前,似準備離開。

他走得很慢,卻沒有停頓半步。

可惜,在他走到屋門前時,也並沒有聽見期待中她的聲音。

他失望地推開門,終於消失。

顧心玫身子癱軟在沙發上,雙手捂臉,心如亂麻。

她在矛盾的泥潭中深陷,拼命掙扎,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這根稻草能救她的命,卻也能將她牢牢束縛。

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難道,真的要嫁給一個自已並不喜歡、全無感情的男人?

她不想,不情願,不甘心。

但復仇的道路上沒有一絲曙光,想起哥哥的慘死,想起羅灃的可惡,想起今天的險境……

她徐徐閉上眼,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靳寧遠帶人闖進來的情景。

如果不是他,自已將會遭遇到什麼?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