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腦袋昏沉沉的,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心病造成的,他混混沌沌搖了搖頭,看了看藍天,月光不變,但人會變。她已不是中秋的主角,但願自己知道這是繁華背後的代價。可是,自己卻是懂得,“愛是自私的,決不能摻入一粒沙子。因愛而捨命,可以不顧一切。”

軍官們的笑話,獨龍成了難以平靜的心病,疑慮重重;弟弟是哥哥一手拉扯大的,對待弟弟勝過對待自己沒有二心,難道他……?忘恩負義,竟然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來,那弟弟才是豬狗不如呢!又想了想賢惠的妻子,我們夫妻那麼恩愛,丈夫才離家兩年,你竟然背叛丈夫,感情另移,還是人嗎?

不,月光不變,人會變,有的變好,有的變壞……萬事都不是一成不變。此時,獨龍越想越生氣,一股怒火不由得從兩肋騰地竄出。

他強壓怒火,牙齒咬得格格響,眼睛裡閃出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好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一個無法遏制的念頭湧出,“回去!趕快回去探個究竟,愛情是自私的,決不能摻入一粒沙子,若是真的,我一定要管……”

他沒有等到酒宴散場,就扯個理由離開了。

酒精繼續發揮作用,衝昏獨龍的頭腦,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擔心;再說,江城市郊區的秋夜很寧靜,漫野裡,土黃色的莊稼地在淡淡的星光下光禿禿的一片,遠處蘆葦蕩裡不時地發出野鴨的叫聲,收割後的莊稼地和一片片的蘆葦把大地劃分成若干不規則的塊面。夜風從焦黃色蘆葦蕩裡刮過來,夾雜著一絮絮蘆花絨的飛揚。

他終於做出大膽的決定,“回家,立即回家……”

一種強烈的慾念促使著他,隨看了看連部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剛剛七點,算了算時間,江城市離天沔荊潛縣城也才三百多地,如果騎戰馬,奔跑的速度,每小時一百到一百二十里,此時回去,十二點前後可以到家,如果真向那些軍官所言,半夜熟睡,豈不逮個正著……

他跨馬提刀奔跑在淡淡的月光下,哪怕是野火燃燒,哪怕是冰霜覆蓋,依然志向不改,依然信念不衰。望著天上的繁星,穿過一片片蘆葦蕩,一叢叢樹林……

此刻,腦海裡又出現妻子溫柔賢惠的身影,想當年她是那麼的誠實,那麼的溫柔賢惠,自從嫁到堵家,跟著獨龍連一天福都沒享過,天天吃糠咽菜,從沒叫苦埋怨。

那是因為獨龍的家裡太窮了,一間茅屋,一張床,窮的叮噹響,不能給妻子幸福。

獨龍就是一個天生的苦命人,十二歲喪失父母,與憨厚的弟弟堵虎相依為命,艱難度日,直到二十大幾了還沒找到媳婦。就是因為家裡太窮了,哪個姑娘不怕捱餓。一直拖到二十四歲,終於時來運轉,被妻子相中,不嫌貧窮,只愛獨龍。當時自己害怕,那窮困潦倒的生活,怕妻子受不了苦,好心勸她找個富裕人家,免得受苦受罪。可是,妻子與獨龍有著同樣的執著倔強的脾氣性格,一但做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不嫌棄家窮,依然愉快的嫁過來了,而且承擔起家庭的重任,好像媽媽一樣,為我們兄弟二人做飯洗衣,達到無微不至。

從此瘦弱的弟弟堵虎,才有了家庭的溫暖,也嚐到了母親的慈愛。決不相信弟弟能做出對不起哥哥的事情來,再說;他也不是那種人。

他一邊想,一邊快馬加鞭奔跑在銀白色月光灑滿的前進路上,腳下踩著蘆葦,路旁的蘆葦蕩裡,到處都是蟋蟀的淒厲聲。那些蘆葦花絮,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遮蓋了。

他繼續回想著;此番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報答妻子,她太辛苦了。再說,夫妻畢竟兩年多沒見面了,而且出走時正值新婚燕爾,夫妻二人如膠似漆,恩愛有加,此時撇下美貌賢惠的妻子,獨守空房,實在讓獨龍於心不忍。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就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