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身邊正站著一個面目猙獰的黑衣人,一隻手撐著一把長劍,搖晃的身子正往我的方向倒,鋒利的劍上滑落下鮮紅的血。
我大驚失色,這人仔細一看,卻十分眼熟,眼看他就要倒下來,我起身緊緊拉住他,天,這要是摔下去不得成肉餅。
黑衣人蒼白的臉眼神飄忽,忍著劇痛對我說道“帶我走。”
我側頭看一看欣樂樓,糾結道“萬主管,去欣樂樓嗎?”
“不去。”
上午還滿目冷漠,現在卻奄奄一息,看似如此厲害的人在這種亂世連生命也不能保證。
萬主管胸口流出的血已經滲到屋頂的瓦片上。
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把他帶下房頂,他卻強撐著說道“去把房頂收拾乾淨。”
我心一沉,敲門叫醒了穆一,慌張道“你先照顧他。”
“穆蘭?”穆一雙目清明,不像剛剛醒來的樣子,我也沒在意,連忙爬上屋頂收拾血跡。
當晚我跑去欣樂樓找君九郎的時候,掌櫃擋住了我,我站在三樓看著房屋裡大盆大盆的鮮血拿出來,十分震驚,問道“還有誰受傷?”
“十公子。”回話的人心不在焉,我朝屋內看了看,糾結道“萬主管也受傷了,正在我的店鋪裡。”
那人回頭看了看我,沉聲道“你先替我們照顧著,十公子也兇險萬分,趙叔和九公子不知所蹤,千萬不能讓任何的人知道萬主管的處境。”
我拿著上好的傷藥往回走,在欣樂樓樓下見到了買畫的公子,他並沒有注意到我,目不斜視地跑進欣樂樓。
我也沒敢停留,直接跑回家去,穆一靜靜地守著萬主管,等他上了藥,我依舊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直到第二天,我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叔在談水上生意時牽扯出了倭民,世人都知道那水上生意是寧家的,可沒想到這寧家全是倭民。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趙叔幾人深陷敵營,倭民集結一千死士將趙叔幾人圍困住。
就那麼短短三個時辰,君十郎重傷,趙叔和君九郎消失不見。
欣樂樓成為人們口中無主江山,但也有人傳言,只要那萬主管還在,欣樂樓就不會倒。
萬主管,萬主管正在我的房屋裡昏迷不醒,我愁眉苦臉地看著他,穆一謹慎的在身邊照顧著他,看著萬主管如此,我實在心慌,便沉聲道“他會不會死?”
“習武之人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死。”穆一難得說了這些話。
我轉頭從視窗的縫隙中看著隱隱綽綽的欣樂樓樓角,皺眉道“我以為沒人敢惹欣樂樓,沒想到上午還輝煌,下午如此驚險。”
“你認識趙叔?”穆一的聲音在靜默地房屋中格外清晰。
我對他點點頭,然後說道“一萬金銀票就是他給的。”
穆一忽然沉下臉,我有些懷疑。而穆一雙目卻一直盯著萬主管,過了半晌,穆一平靜道“還是不要跟他們來往。”
我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只是點點頭,表示應承。
正在出門時,穆四的聲音傳來“穆蘭,有客人找你。”
我立馬推門而出,往大廳走去,櫃檯的秦姐姐笑一笑,然後眼神看了看另一間房屋。
房屋中穆二正在給他斟茶,我側頭看了看,穆二身後的人是王大人。
穆二詫異地看看我,我點頭示意,說道“你先出去,我跟王大人說說話。”
王大人沒有喝茶,大約是看不上這裡的茶葉,我撇撇嘴,自顧坐下。拿起王大人看不上的茶水喝一口,道“王大人有何貴幹?”
“我派人去西涼找到了你說的那家布莊,那家布莊是天水山莊的產業,而你說的那匹高檔的布料,正是天水山莊的少主所穿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