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待遇還挺不錯,我們是乘著馬車離開的青衣巷。以至於那些碎嘴子大爺大媽都懷疑自己剛剛傳的“穆蘭殘殺壯漢案”的真實性。

穆二掀開馬車車簾的一角,我也隨之看去,路邊一群花衣裳指著我們嘀嘀咕咕。

穆二迅速放下簾子,粗喘一口氣,痴痴望著我,道“穆蘭,我們應該不會有事吧?”

我拍拍穆二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回道“穆二,我一定會把你們平安的帶出去。”

東涼城的縣衙在東西街往東方向的泰和大道上,東西街一直往東的金縷巷都是有錢人住的地方,我做些小生意時去過幾次,印象不深。

我們走下馬車後,也並沒有像電視劇那般被人綁著,而是規規矩矩帶我們上了大堂。

縣衙告狀的人是兩位婦女,地上還放了兩具遮著白布的屍體。

穆二跟著我走進去時下意識拉住了我的手,我跟著他一起跪下,但並沒有說話,穆二緊張喊著“見······見過縣大人。”

縣大人姓王,是百姓的父母官,也是個不錯的好官,總是被稱作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這個詞在我這兒卻是十分諷刺,沒見過真面目反倒被人捧得高高的。

我今日敢這麼前來縣衙,左不過是這個王大人我認識。

王大人見來人是我很是訝異,先是高深莫測的思考著,後意味深長的問道“來著何人?”

“小女是青衣巷的穆蘭,他是我二弟。”

穆二低著頭,不敢看高堂之上的王大人,連喘息聲都是淺淺的。

我剛說完,身旁兩個婦人便急急撲來。

我嚇一跳,連忙扯起穆二往後躲了躲,慌亂道“幹......幹什麼?”

“你還我夫君命來......”這位老婦人哭得撕心裂肺,嘴裡喊著但口水四溢。

我十分嫌棄的皺著眉頭,忽而看見另一位婦女。她沒有動作,跪在地上規規矩矩,但是那雙眼睛卻怪異地盯著我。

此時我站起來不是,跪下去不是,就那麼半蹲著,當時我並沒有想什麼,只覺得那雙眼睛慎人的很。

“肅靜!”王大人驚堂木一拍,解了我此時的糾結勁兒。

那位婦人方才跪好,我拉著穆二離她倆遠遠的。

“有人狀告你昨夜在欣樂街附近殺害兩個男人,你可認罪?”縣大人的目光不那麼尖銳,像聊天一樣對我問道

我抬頭看著他,王大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並沒有多餘的老態,一身綠色官袍更襯他清瘦,高高在上的他也沒有很遠很高貴的樣子,反而十分親民。

但這樣子也遮不住他骨子裡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穆二扯扯我的衣袖,我長嘆一口氣,道“小女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殺死兩位這麼強壯的男人。”

老婦人聽完實在不依,大喊大叫道“小小年紀就那麼歹毒,在青衣巷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打砸搶殺,也保不準你和你那些小雜碎們有沒有使絆子……我丈夫死的好慘啦……”

一位婦女惡狠狠地說完還能擠兩顆眼淚哭她的丈夫,我對她表示佩服佩服。

“夫人,我承認昨夜在欣樂街遇見過他倆,但那只是我一人所見,你說的小雜碎們難道是目擊者?”

“你......”那婦人正要哭,卻被我的話給噎住。

高堂上似乎傳來轉瞬即逝的笑聲,我眼珠轉了轉剛好瞧見王大人坐直了身子,像沒事人似的正色道“陳夫人,你家在青衣巷賣包子,深夜收攤之後,你丈夫為什麼去了欣樂街?”

“我......丈夫去喝酒!”陳夫人眼淚掛在肥胖的下巴上,黝黑肌膚和花白的頭髮,粗糙的手都看得出她是個窮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