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歸塵,土歸土,隨風飄,雨中舞,縱然修的同床渡,到頭來終歸黃土。”

這天的風很大,天色很沉,我們幾人在爺爺的墳前悼念。

我輕揚的聲音緩緩地念著那句詩,風帶走我們的眼淚,只留下悲傷。

自此他倆深入冢,這是圓滿還是遺憾。我抬頭望望天,烏鴉盤旋在頭頂叫得響亮。

我拿出爺爺交給自己的房契和地契,沉重道“一直沒跟您說謝謝,謝謝您將改變我們的生活。”謝謝您改變我們的生命。

身後幾人抬頭看著我,他們雖未接觸過爺爺,但都是善良的人,對待善良的事,他們一直都是心懷敬意。

今天的天氣不好,像我們的心情一樣抑鬱,我們在荒山的墳前沉默了許久,直到烏鴉聲輾轉而去,我才收起東西。又帶著他們跪地磕頭,才走出了墓地。

小鬼們沒有說話,腳步也不重,只是輕緩的跟著我。

直到走回東西街,他們才顯慌亂。

路過縣衙時,我駐足看了一眼,穆一小聲問道“今日是第二天,你沒去找黑衣人會不會?”

其實我沒敢告訴他們,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微不足道。甚至是有另外一個隱情,但絲毫不會殃及到我。

王大人之所以抓我進縣衙,全是做戲。像昨日在胭脂鋪遇見的男人,他身穿的那身衣服,就足以證明死的那兩人不是正常的京涼人。而那兩位婦人,連帶著胭脂鋪的婦人都不是我們中原人。

我就是一個背鍋的。

但如果王大人不想徹查此事,不願意插手亂七八糟的倭民事情,那說不定我早就進大牢了。

我轉身對他們沉道“我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此事我不會讓他們知道,因為我始終是個自私的人。

東西街是東西方向的主要幹道,熱鬧繁華,叫喊聲此起彼伏。

賣字畫的流芳齋,進出有序。喝茶的黃金樓,人潮攘攘。

雀鳥齊鳴的雪柳街,人山人海的芙蓉大道,酒香四溢的杜康大道,還有街面的糖人,街角的春捲炸絲,萬合坊的字畫,舊市的古玩店。

每一個都是意想不到的景色。

我們幾人坐在餛飩店裡吃著看著,但沒人講話,他們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吃完就靜靜地看著街角,痴痴的說了句“你們會跟著我嗎?”

我始終擔心他們不習慣這裡,然後撂挑子不幹了。

穆一稍稍看向我,沉默了半晌點頭應道“你在哪我們在哪。”

多麼好聽的承諾,我幾天不見笑容,勉為其難地對他們笑笑,道“那我跟你說說我的計劃吧。”

此處省略三千字。

我說完之後,他們幾人非常震驚的盯著我,我掩飾著慌亂,咳嗽一聲,道“那個,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我們有錢嗎?”穆三率先提出一個致命的危機。

我乾笑道“千金坊有我存的錢,不過不多,就三百兩。”

“三百兩?”穆二和穆四驚訝叫道,他們的樣子很像在說:三百兩還不多?

穆一也不小的驚嚇到,然後看看四周,怕驚動了人,才小聲說道“你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我糾結皺眉,考慮到要不要告訴他們這是我畫畫掙的錢?

如果不告訴他們,肯定會胡思亂想說我偷錢......

但是如果告訴了,他們會不會覺得和我有距離感了?

畢竟自己這麼有才,他們會覺得我不像個小混混。

真是糾結啊……

“其實我是畫畫賣的錢!”小小的錕鈍店響起我正色凜然的聲音

“畫畫?”穆四眨眨眼,又問道“畫畫能賣這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