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難以置信。

他居然沒有能攔住晉王妃——一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

她速度怎麼這麼快!?

但如今完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已經伸出手打算先無禮一回,對沈嫻出手了。

卻不想沈嫻即便是背對著他,也竟似乎察覺了。

她頭也不回的喊道:“果子!”

召將封神一般,果子居然真的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單手便把豆子壓在門邊。

“好你個果子!你是誰的奴才!”

果子淡淡的道:“王爺說了,誰敢動王妃一根頭髮絲,格殺勿論。”

沈嫻只當沒聽見,笑笑:“如此便是本妃硬闖進去的,與你無關了。”

鄰水的緣故,一進門她便能感受到一股涼氣襲來。

外面無人。

沈嫻也顧不得什麼乾淨不乾淨的,溼著腳,便去了書房後面留的一個小小臥房。

地方不大,擺設也簡單。

唯一不算整潔的是他耷拉在一旁的凳子上的衣裳。

青紗帳裡隱約傳出一點痛苦的呻吟,但很快便被壓抑住了。

什麼多餘的聲音都沒了。

莫非...

沈嫻有些猶豫,但還是秉著呼吸,悄悄的靠近,掀開一點點縫隙。

入目一片男色生香。

沈嫻猛地得收回了手,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一個人這是,這是怎麼了啊?!

做好了心理準備,再次掀開簾子。

昏光微微,打在他的臉上。

沈嫻這才發現他雙目緊閉,眉頭緊簇,整個人都似乎在緊繃著。

汗溼的黑髮一縷縷的貼在他毫無顏色的臉上。

顯然是不在清醒狀態。

只是口裡還咬著一塊手巾,偶爾精疲力竭的鬆了口,洩出一點呻吟,便如條件反射一般,再次死死咬住。

沈嫻顫抖著往他手上一摸,觸手溼潤微涼。

沈嫻急忙跑了出去。

看果子豆子都在外面守著,一點沒進來。

二人面色陰沉,跪在當地。

顯然是對裡面的狀態是瞭然於心的。

沈嫻驚魂未定,問:“王爺這是...什麼情況?”

果子沒言語。

倒是豆子說,“那年陛下遇襲,王爺為救陛下重傷,其實不止傷了腿。那刺客的劍上還淬了劇毒。”

沈嫻聽著就心疼,“那王爺如今...”

“雖然毒不致命,但也讓王爺落下了這個毛病。只要到了又熱又潮溼的時候,便會發病。”

“便如今日般。”

“只等雨停了,天氣晴朗,只怕才會好些。”

沈嫻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王爺知道自己發作的時候模樣可怖,怕嚇著王妃,所以每次發病都有意躲著王妃。”

沈嫻想起,前世夫君確實每到夏日都會躲進外書房。

她只當是圖個清淨。

至於為何不讓她來,她也只以為是晉王不喜歡女子涉及外院。

她一直以為,夫君已經夠苦了。

原來,哪怕是她所知道的,也不過只是冰山一角?

王爺,夫君,你到底是受了多少苦啊!

不知不覺,沈嫻的手已緊緊攥住書桌上的鎮紙。

彼時暮色四合,屋子裡沒掌燈,顯得格外的昏沉。

她一眼淚都沒留。只是沉沉問道:“為何不請太醫,解不了毒,連緩解王爺的疼痛都做不到嗎?”

豆子道:“沒用,這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