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管事和平江府衙的武書辦是至交好友,這幾天一直住在武書辦家,送走楊管事,武書辦進了府衙,在自己屋裡轉個圈,就去了後面院裡。
吏房喬主事正站在門口喝茶,看到武書辦過來,笑問道:“送走了?住了好些天了。”
“剛剛送走。”武書辦笑應了句,跟著轉身往裡的喬主事進了屋。
“他來有事兒?”喬主事問道。
“算不上有事兒,他是來看十里河的。”武書辦答道。
“看的怎麼樣?”
“他家糧行接了往十里河工地送糧食的生意。”武書辦沒直接答話。
“嗯,衙門裡家裡有生意的,多多少少都接到生意了。”喬主事不知道想到什麼,皺起眉頭。
“今年這個年是個好年啊。”武書辦的神情可不像是要過好年的樣子。
喬主事出了一會兒神,突然嘆了口氣,“真沒想到。”
“是啊,今年牙行,舊貨行,木作,連夜香行都很是賺錢,今年送到衙門的孝敬只怕都要翻倍。”武書辦聲音落低,“把絲綢行那一份兒補足了還很有餘量。”
“府尊昨兒說今年事兒特別多,杭城那邊又要大祭,行刑的事兒大約要推遲。”喬主事垂眼道。
“如今這樣的形勢,那點事兒,哪有什麼用?何必呢,萬一惹惱了那位爺,何必呢。”武書辦看著喬主事。
“你的意思是什麼意思?”喬主事問道。
“當初他們來,我就跟你說過,這是坑咱們呢,那一嗓子真要喊出來,那妮子砍了頭了,死無對證,這事兒豈不是就得著落到咱們頭上?整個府衙,連府尊在內,誰能逃得了?
“就看現在這形勢,您說說,這一嗓子能有什麼用?”武書辦說的有了幾分氣性。
“那你說,怎麼辦?”喬主事沉默片刻,再次問道。
“不能讓她喊出聲兒。”武書辦低低道。
“那就到時候塞她一嘴麻核。”
“塞麻核得有個說法吧,不如讓她倒了嗓子,說不出話最好。”武書辦建議道。
“嗯,這個辦法更穩妥,你去找一趟胡牢頭,讓他親自去做,就咱們三人知道就行了,杭城那位咱們惹不起,不要讓他知道。”喬主事低低道。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那我現在就去找老胡。”武書辦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