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示意海蘭坐下,指著海蘭手上的一個木鐲,“本宮瞧你最近手上多了個木鐲,配上白色的瑪瑙鐲子倒有些趣致。”

海蘭褪下鐲子,那如薔薇般美麗的面孔如今已有了些斑紋,青春年華似落雨一般,一碰到地面就隱於其中,再難找到。

海蘭道:“這是嘉妃送的,說是北族進貢的,是一種特殊的木料,長久佩戴可以消除淤堵,提神醒腦,這些日子確實睡的比以往香甜。”

曹琴默知道海蘭已經被她磨得沒了脾氣,如今只要有能討好其他得寵妃嬪的機會都不放過,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浸過麝香的木鐲當然能夠活血化瘀、提神醒腦。

寸心接過木鐲,轉而交與曹琴默。

曹琴默的水蔥似的指甲留了二分,纖白瑩潤,白嫩如水蔥般的手指捏起木鐲,“本宮聞著也覺得這香味好,不知道愉妃可否割愛?”

海蘭自然同意,不過是個不值錢的木鐲,縱然木鐲再名貴,也沒有曹琴默方才許她的那幾匹蜀錦貴重。

至於手鐲裡面的心思,就是金玉妍和曹琴默的事了,她一概不知。

“既是你的心意,本宮也不好讓你吃虧。”曹琴默又讓人找了些極好的官燕銀耳送與海蘭。

海蘭是含著笑走出承乾宮的。

寸心這才敢向曹琴默說起家中的境況,“夫君被貶在家,卻一點也不著急,不知道是否是主兒的授意?”

按照寸心跟著曹琴默多年的默契,在看見曹琴默那淡然如水的表情時便知道了結果,笑道:

“奴婢一家得主兒看重,真是幾生修來的福氣。”

曹琴默隨手將木鐲交於輕羅,“你親自去給我燉一盅黨參烏雞湯。”

輕羅翻手用袖子掩住木鐲,福了一禮便退抽身退步。

曹琴默看向流螢,忍不住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本宮想午睡一會。”

流螢立刻上前,招呼宮人送上洗漱用品。

寸心頓覺無處容身,訕訕的退了出來。

承乾宮小廚房裡,寸心指揮小德子生火。

寸心有些羨慕道:“還是跟在主兒身邊自在,你不過比我小了幾歲,看著倒像是比我年輕了二十歲似的。”她四年間生了三個孩子,雖然兒女雙全,可是生產最耗精血,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形同老嫗,對比光彩照人的輕羅,寸心自愧不如。

“我哪裡有寸心姐姐的好福氣,不過是在宮裡過一日算一日罷了。”輕羅面上仍舊恭維。

小德子手裡的蒲扇扇的起勁,濃煙從灶臺飄出,燻的寸心和輕羅忍不住嗆出聲來。

輕羅不管不顧,一巴掌打在小德子的頭上,“小點火,一會燻到主兒,你有幾個腦袋砍?”

小德子面上賠笑,手上的動作愈發輕柔。

寸心站在門口,但見幾個小宮女都是生面孔,一溜的青綠宮女服飾,從她面前走過,對著輕羅畢恭畢敬:“輕羅姐姐,內務府已經將院裡的花木送來了....”

從來被這樣對待的都是她啊,如今卻變成了輕羅,真是風水輪流轉。

輕羅事務繁雜,又囑咐了幾句才有功夫看火。

突然想起還在門口的寸心,抬頭望去已經沒了身影,也沒當回事。

這宮裡,沒有權力,就是沒了生存的資本。

寸心現在仍能每月來宮裡請安,已經是曹琴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格外開恩,若再肖想權位是再也不能了。

既然路都是自已選的,那就別回頭,別後悔。

等火生好,輕羅支開小德子,將那木鐲和柴火一併丟到爐中,直到看見那手鐲燒化了,搗爛菸灰,才離開小廚房。

如懿在後宮鬧出不少笑話,先是將海蘭送與的肚兜轉贈他人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