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撇了田爾耕一眼,沉聲道,

“擺駕,北城兵馬司。”

田爾耕用長袖擦拭冷汗,

“陛下,不去張府嗎?”

“一個死人罷了。”

朱由檢拂袖踏入轎中。

“宦墨瀚也死了嗎?”

田爾耕耷拉著腦袋,

“死了。”

宦墨瀚乃是羽林右衛指揮使,羽林右衛同樣是大明二十六衛之一,羽林右衛中並沒有朱由檢的人,宦墨瀚已死,這可是一個安排自己人的機會,朱由檢自然要謀劃一番。

朱諫前世熟讀詩書,皇帝想要掌權,離不開三樣,錢,糧,兵。

羽林右衛衛在眾多衛所也是實力較為強橫,除卻禁軍和錦衣衛,諸多衛所十分腐朽,爛到了根子。

其餘諸位衛所,有著眾多功勳子弟在其中,戰鬥力早已十不存一,衛所喝兵血的情況也是十分嚴重。

羽林右衛之所以能夠有戰力,皆是仰仗於宦墨瀚,朱由檢從史書中對宦墨瀚也有所瞭解,這是一位有才幹的武將,可是因為一些事情,在東林門下做事。

朱由檢心中也僅僅是唏噓一番,立場不同,即便是名將,朱由檢該殺就要殺!

朱由檢目前能夠信任的人不多,王承恩算一個,宦官不能掌兵權,這是祖宗法,田爾耕算半個,錦衣衛能夠完全掌握已經不錯了,去掌管羽林右衛,勢必會反噬。

魏忠賢雖然文化不多,可是心狠手辣,足以鎮得住那些將士,可以讓魏忠賢戴罪立功,可是魏忠賢在大牢中,想要重用魏忠賢,恐怕要在朝堂上爭吵一番才能赦免魏忠賢,那時羽林右衛恐怕已經再度重歸在東林黨手中。

必要之時,務必果斷行事,如同鋒利的刀刃斬斷糾結的亂麻,兵事貴在神速,不容遲疑!

身居高位,自當肩負重任,一心謀其政,憂其民。

如今大明江山,藩鎮割據,烽煙四起,農民起義此起彼伏,局勢動盪不安。朱諫身為朝廷重臣,深知首要之務便是牢牢掌握兵權,方能穩定大局,平定四方。

王霄此人,能夠力阻宦墨瀚,可見其並非東林黨人那般軟弱可欺。朱由檢心中思量,或許此人可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於是,他決定親自召見王霄,一探究竟。

王霄府邸的寧靜被一聲通報打破,夜色中,一名侍從匆匆而至。

“老爺,宮中的王公公駕到。”侍從的聲音在夜色中迴盪,帶著幾分急促和緊張。

王霄從睡夢中被驚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王公公?是哪位王公公?”他低聲問道,試圖從侍從的語氣中捕捉到更多的資訊。

王承恩,這位宮中的大內總管,此時卻帶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彷彿隱藏著什麼深意。

“自然是咱家。”他輕描淡寫地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霄心中一凜,急忙起身穿衣。他知道,這位王公公深夜來訪,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王公公,不知陛下有何旨意?”他邊穿衣邊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和謹慎。

油燈在微風中搖曳,昏暗的燈光映照著王承恩那張陰沉的臉龐。他身穿黑袍,身影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彷彿從黑暗中走出的幽靈。

王霄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知道,這位王公公的到來,或許將給他帶來一場無法預料的風波。

“陛下,您親臨此地,實乃微臣之幸。”

朱由檢輕輕掀起那厚重的黑袍,目光落在王霄的居所之上。室內陳設簡陋,僅有一張被歲月侵蝕得幾乎辨認不出原色的朽木桌子,以及用磚石隨意堆砌而成的床鋪,顯得分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