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那位忠誠而蒼老的宦官,跪在文華殿前那片肅穆的青石板上。他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如此瘦弱,宛如一株歷經風霜的老松。

他的咳嗽聲,如同戰鼓般在寂靜的夜裡迴盪,沉悶而有力。每一次咳嗽,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至那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溢位,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化為幾朵刺眼的紅花。

“進來吧。”

這時,文華殿內傳來一道低沉而慵懶的聲音,打破了這夜的寂靜。那聲音,如同冬日的暖陽,雖不熱烈,卻足以驅散周圍的寒冷。

王承恩抬起頭,望向那扇緊閉的殿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儘管身體已如風中殘燭,但他的步伐卻堅定而有力。他知道,他必須去面對那未知的命運,為了他的君王。

兩側站立的錦衣衛如同雕塑般靜默,卻在朱由檢的威嚴目光下,悄然讓出一條通道。

“陛下,”一個低沉而急切的聲音打破了宮中的沉寂,“叛軍已經如同鐵桶般將皇宮牢牢圍住,形勢岌岌可危。”

朱由檢手中的毛筆一頓,紙上留下了一個未完成的字跡。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眉頭緊鎖,彷彿能穿透層層宮牆,看到外面的烽火連天。

“王承恩,”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可知欺瞞君上,是何等的重罪?”

就在這時,田爾耕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他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溼透,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他的到來,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

朱由檢微微轉身,背對著那些零星的身影,他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凝重。

“文華殿內,果真已有叛軍滲透?”他低聲詢問,聲音雖輕,卻似鐵石般堅定。

文華殿內,幾位太監打扮的人低垂著頭,彷彿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空曠的大殿中,只剩下他們微弱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紙筆摩挲之聲。

原本堆積如山的奏摺已不見蹤影,只留下那張莊重的龍床,和床上正奮筆疾書的皇帝。朱由檢的筆下,流淌出的並非朝廷的政事,也不是國家的安危,而是他前世所學的《數學》中的幾何知識。

他筆下的線條流暢而精確,彷彿每一條線、每一個點都蘊含著宇宙的奧秘。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彷彿此刻的他,已完全沉浸在了這個由數字和圖形構成的奇妙世界中。

即便是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朱由檢依然保持著冷靜與沉著,他用筆尖勾勒著未知的圖形,用智慧編織著穩固的防線。

張皇后,猶如一朵盛開的牡丹,緩緩踏入了文華殿的門檻。殿外,無數的錦衣衛如同鐵壁銅牆,將這片空間圍得水洩不通,三層外三層,猶如守護神般守護著這座殿堂的安寧。

然而,儘管有錦衣衛的嚴密護衛,張皇后的步伐卻並未因此加快,反而帶著一絲憂慮,輕輕踏進了這莊嚴的殿堂。

她走到朱由檢的面前,深深地行了一個宮禮,聲音如同清泉般流淌而出:“臣妾見過陛下。”

朱由檢看著張皇后那絕美的面容,那雙美眸中似乎蘊藏著深深的憂慮,彷彿承載了整個國家的重量。他微微頷首,聲音柔和而堅定:“皇后快快請起。”

張皇后的美眸中閃過一絲感激,隨後又恢復了那份淡淡的憂慮。她知道,自己身為皇后,必須時刻保持冷靜和堅強,以應對即將到來的風雨。

在巍峨的文華殿外,錦衣衛與金吾衛如銅牆鐵壁般佇立,他們的盔甲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魏忠賢,這位權傾朝野的九千歲,此刻卻顯得焦躁不安,他的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濃厚的憂慮,雙手緊握成拳,十指的關節因用力而顯得異常蒼白。

崔呈秀,這位魏忠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