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高止眉頭輕皺,這種事情只怕又是隨口拿來搪塞他的說辭。

喝了點酒,就變得如此輕狂和毛躁,趙文臻你還哪裡還有什麼文人風骨和高潔,只叫我陌生至極。

韓高止慢慢的從趙文臻的懷裡站了起來,“表姐,我如今這樣的身份,就算嫁給了你,你敢叫我拋頭露臉嗎?”

趙文臻當然不敢,她愛她的前途,她也愛她的表弟,韓家在科舉上犯事,誰都知道陛下對於科舉是眼裡進不得半點沙子,她不敢冒進出風頭。

雖然她比誰都知道韓家的清白。

給了韓高止正夫該有的待遇,那就是打了陛下的臉,她這以後的官途就難說了。

趙文臻心裡清楚,她在陛下眼中不過是個有點才能的人,京城中像她這樣的數不勝數。

她面露難色,“表弟,莫要再刁難我了。”

原來連給我正夫的臉面都叫做刁難啊!那你裝什麼深情!說這麼多的廢話又做甚!

韓高止面上溫柔,語氣裡是明晃晃的諷刺,“表姐喝多了,還是早些歇息去吧。今晚的話我只當做沒有聽見過,左右我也拒絕不了表姐。”

韓高止心裡佈滿了寒霜,他不想和她撕破臉皮,可是她在逼他!非要把他馴養成聽話任她掌控的貓兒不成?

惺惺作態,只叫人失望透頂。

被表弟諷刺之後又被下了逐客令,趙文臻臉色有點撐不住了。

“我都要把嘴皮子給磨破了,你還是不願意體諒一下我的難處?韓高止,我待你不薄,為何你非要、非要……”

非要什麼?非要妄想這麼多?

韓高止氣笑了,轉過身去不想看她,“表姐這是難受了?找起我的茬來了?”

“我是什麼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知道我落魄了表姐也會這般輕視我,我就不該心存幻想,徒增你厭煩。”

趙文臻被這麼一說,臉色沉了下去,陰著臉慢慢的朝著韓高止走了過去。

“你想要做什麼?站住!不要過來!站住!”

韓高止被趙文臻逼得步步緊退,表情脆弱而又惶恐。

她這個樣子讓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雨夜的那個女人,疼痛和恐懼一下子就充斥在他的腦海中,難堪的還有被強迫帶來的羞辱。

趙文臻對他的反應置若罔聞,仍然朝著韓高止走過去。

“不要過來!趙文臻,你不許過來!”

趙文臻道:“我為何要聽你的?三年前是我救了你,是我不顧母親和父親的反對把你藏在這裡三年,我哪裡虧欠了你不成?韓高止,你怎麼就不能滿足呢?怎麼就還和我鬧不知道適可而止呢?”

呵,藏在這裡三年,這是他自願的嗎?他有選擇的機會嗎?

她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帶著絕望的淚水,心裡也悶得難受,為什麼兩全其美的事情都這麼難呢?

是不是得到了他的人,他就可以乖一點了?

“滾開!別碰我!趙文臻你別讓我恨你!”

韓高止絕望的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卻猶如螳臂當車,反倒是被趙文臻輕易的壓制住,連衣袖裡的剪刀都掉了出來。

趙文臻看到剪刀時瞳孔一縮,怒火一下子衝昏了頭腦,掐著他的臉,逼問道:“你是想殺了我還是覺得我會朝你動手?這樣提防我?那個人碰你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反抗的嗎?”

他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趙文臻簡直要被他氣瘋了,他居然敢這樣看她!那是想要把她殺了大卸八塊的眼神,她拿過身旁的巾帕,強硬的遮住了他的眼。

一隻手附上他的細長瓷白的脖頸,逐漸加重力道,厲聲呵斥:“說話!”

視力被剝奪,人也是案板上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