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把父親的屍體帶到了秦國,她對小月清說,要讓父親魂歸故里。

等到父親歸於塵土後,母親便把她帶到了長山道觀。

找到了當時的觀主平唯,拜託她收下小月清。

平唯已經中年,身形瘦削,面色平和,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看起來仙風道骨,遺世獨立。

她上下打量了小月清幾眼,搖了搖頭,對容鈺說:“我和她師徒緣分淺薄,你還是把她帶回去吧。”

容鈺披著長髮,聞言憔悴不堪地閉了閉眼,又低頭看著小月清,眼裡的波動和不捨一閃而過。

微微苦笑,聲音晦暗:“收下月清吧,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他如今去了,我想陪他。”

平唯看著容鈺心存死志,原本想要用小月清來挽回她,沒成想她竟然如此決絕。

長嘆了口氣,轉身無奈道:“罷了罷了,以後她就是我最後的弟子了。”

得到肯定,容鈺的眉頭稍稍舒展,對小月清說:“月清,去給你師傅磕頭。”

小月清隱隱察覺到不對,緊緊握著容鈺的手,不願意上前,她哀求道:“母親,我們回去吧,我不要拜師,我想一直陪著你。”

容鈺看到小月清又紅了眼,心稍微軟了下來,她抱起小月清,與她平視,語氣柔軟:“怎麼連母親的話都不聽了?”

小月清眼眶裡的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埋首在容鈺脖間,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衣服,小聲啜泣道:“對不起母親,我不是故意違背母親的命令的。”

可是她好害怕,她怕母親和父親一樣,都不要她了。

容鈺抹乾淨小月清的眼淚,抱著她哄騙道:“月清聽話,去給你師父磕個頭。母親不會不要你的,只是還有別的事要做,最近會顧及不到你。你安心地跟著你師父,過段時間母親就來接你,好不好?”

小月清抬起頭,親暱的貼著容鈺,一雙清澈的眼裡滿是信任與不捨,看了容鈺好一會,才微微點頭,並示意她把自已放下去。

在容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地來到平唯身前,雙膝跪地,以手撐地,給平唯磕了一個響頭。

平唯垂眸注視膝下的幼童,開口道:“你既入了長山道觀,拜我為師,從今往後,便要捨棄民間過往,我贈你名林月清。起身吧。”

小月清無聲地站起來後,轉身不安地看著容鈺。

她不想要新名字,她叫容舒,表字月清,不是林月清。她不要捨棄民間過往,她還要和母親在一起。

容鈺站在原處朝小月清笑了笑,“聽你師父的話,等我有空了便來看你。”

小月清還未開口,便被平唯抱了起來。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平唯一向是一個喜歡順其自然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命數,她不會輕易阻撓與參與。

所以,她不會攔著容鈺殉情。

容鈺對平唯釋然地點頭致謝,視線又轉移到了小月清身上,這是她和他唯一的孩子。

“月清,我會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