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眼看著唐雪瑤上手,自己卻無能為力,又急又氣:“你讓你滾你沒聽見嗎,一個姑娘,這樣扒一個男人的衣物,你難道沒有羞恥之心嗎?!”

“這有什麼好羞恥的。”唐雪瑤不以為然,“我們已經成親了,我幫我丈夫脫衣服有什麼問題嗎,天經地義啊。”

“就算你真的已經嫁入了王府,我們也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寧寒道,“我成為廢人一事,人盡皆知,你現在離開王府,依然可以尋個好人家嫁出去,以免在王府耽擱一生……”

“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是在擔心我。”唐雪瑤對寧寒狡黠一笑,“關心人家就直說嘛,說話拐彎抹角的,我差點還以為你在罵我呢。”

“我沒有在關心你!”寧寒立即否認。

“那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連我以後改嫁的事情都盤算好了,是不是還要幫我準備嫁妝啊?!”唐雪瑤說著,趁著寧寒不注意,快速將他的衣服徹底扒光。

寧寒臥床三年,四肢肌肉都已經萎縮潰爛,之前穿著衣服還好,衣服一脫,過於消瘦的身形完全展露出來,搭配他那俊美的半張臉,又詭異又畸形。

衣服被脫掉的那一瞬,寧寒徹底噤聲,他身體微微顫抖著,將頭撇到了一邊,眉眼間盡是隱忍與屈辱的神情。

唐雪瑤見過不少傷殘的病患,很理解寧寒此刻的心情。

對於傷殘病患而言,將殘缺的身體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是極為恥辱的事情,嚴重者甚至會留下終身陰影。

但唐雪瑤不是別人,她是治療寧寒的醫生。

一邊幫寧寒穿衣服,唐雪瑤一邊道:“還好是成年之後才傷的,雖然肌肉已經萎縮,但好在身體骨骼已經完全發育好了,底子還在,以後好好治療一番,再多按摩促進血液迴圈,很快就能恢復的。透過骨架看得出來,你身材高大,肩膀很寬……”

她聲音輕柔甜美,如春風一般從人心底拂過。

從來沒有人跟寧寒說過這些,他有些意外地看向唐雪瑤。

唐雪瑤彎著腰,為他將最後一個盤扣扣好,然後看著寧寒的雙眼道:“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讓你重新站起來的。”

寧寒一愣,怔怔地看著唐雪瑤許久。

寧寒渾身動彈不得,不管他樂不樂意,唐雪瑤都能輕鬆把他的衣服脫去,給他換上乾淨的被子和衣裳。

但吃東西就沒這麼簡單了。

寧寒不張口,不吞嚥,這碗粥根本沒辦法送進他的肚子中。

眼看熱騰騰的粥逐漸變溫,再放下去就得變涼了,唐雪瑤只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你喝不喝?”

“不喝。”

“不喝我就餵你了啊!”唐雪瑤威脅道,“嘴對嘴喂!”

寧寒氣得臉都紅了:“你、你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這樣!”

“什麼未出閣,我已經嫁人了,是個婦人了!”唐雪瑤理直氣壯,“喝不喝,不喝我開始了啊!”

她說著,端著粥距離寧寒越來越近。

寧寒這回不僅是臉了,連帶著耳朵脖頸都泛著紅,在唐雪瑤即將碰到他的那一瞬,他最終還是妥協了:“我喝。”

唐雪瑤滿意地捏了捏他的臉頰,在寧寒快要噴火的目光下,用勺子將粥舀起來,遞到他的嘴邊,見寧寒乖乖張嘴將粥吞下去,唐雪瑤表揚道:“這才乖嘛。”

吃完後,唐雪瑤將整個屋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在寧寒的床邊鋪了一張小床。

別看寧寒現在還蠻精神的,但情況依然十分危險,身邊根本離不開人。

唐雪瑤晚上必須要睡在一旁,隨時觀察他才行。

新鋪的床很小,唐雪瑤睡得並不習慣,不過她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困得要命,也挑剔不了那麼